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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岁的一天:朝露

 

“与某人一起做某事,”孙老师还在讲,“比如说什么?比如与某人一起交朋友,一起打乒乓球,对,说得好,一起去公园散步……”

我写了一个“sb”就想下台,但这样的话班里同学肯定要笑,孙老师又要头疼课堂纪律了。于是我写了一个“we”,又写了一个“a”,中间留满了白色的小点点。我真的不会写。

只是当我转身下台之后,孙老师竟然叫住了准备下台的席眷。

“席眷这个句子写得很好,是什么?在周末,和某人一起去公园散步。非常好,等一下,你先别下去,”她竟然使唤他,“去拿红的粉笔,席眷来帮忙改一下司一可的这个句子。她的句子成分残缺得很厉害啊,某些同学不要笑,你们水平没比她高多少哈。”

于是席眷把我的句子改掉了。他没有动我写的任何一个字母,只给“w”加了两条红色的延长线。

“现在这个句子是什么?在周三的晚上,和某人一起看电影。非常好啊,看电影,平时在作文里也可以用到。来,这个句子可以抄在书本空白的地方。”

从来不做笔记的我,鬼使神差地把这个句子记在英语书的封面。它干净得全书只有这一个句子,一个笔记。

“你不知道?”回教室的路上,晓婷惊讶地转头看我,“席眷一直是班上的英语第一名呀。”

当然是因为我从来不关注孙老师的英语课,也不关注单科好的学生啦。“他这么厉害?”我问,偏头看向篮球场。

“嗯,他英语很好的。”晓婷说。

“真看不出来。”我说。我一直以为英语好的会是那种家里很有钱的小孩。想到晾满床单裤衩的城乡结合部,我摇了摇头:“对了,你来月经了?”

晓婷抖了一下,好半天才回我:“嗯。”

“可惜我们不在一个时候,不然就可以一起逛操场了。”我说。马老师把球抛给舅舅,去篮球架底下拿外套了。毕竟下节是科学课,肯定又是我舅舅去器材室还篮球。

我想起我小学暑假的时候,舅舅值班那天把我也带到了学校去,让我坐在他的办公室里写作业。作业当然没有写,他只是把我压在空桌子上肏了两回,然后中午领我去食堂吃饭。在食堂他碰到了教导主任,所以在教师食堂的洗手间再干一炮的想法泡汤了。饭后他把我带到了体育馆一楼的器材室。他问值班的体育老师借了钥匙,“你先去我办公室坐会,休息下。”舅舅把他的办公室钥匙递给他,一同递过去的还有一瓶运动饮料。他说要带我打一会球。

“要不,我带她玩会儿?”体育老师有些不确定,“这些我都能教。”

“不用了,亲子局,”舅舅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可就想和舅舅玩,是吧?”

体育老师出去了。

“小可想玩什么?羽毛球,乒乓球?”

这是我第一次到器材室来,这里有一股体育器材独有的味道,有点像漆,也有点像汗粘在塑胶上。但这里四周都是水泥墙,平时肯定很冷,夏天却凉快得刚刚好。

“看,有排球!”舅舅指着一个巨大的铁篮筐对我说,只是我转头的一瞬,他就把我抱起来,试图放在那台旧的乒乓球桌上。结果那台乒乓球桌不能用是有原因的,瞬间摇晃起来,吓得他立刻抱着我换了个地方,让我坐在跳山羊用的凳子上。五节的条凳太高,这时他终于放我下来,任劳任怨地作业着,将跳凳拆掉一层,让我坐在上面挨肏。陌生的环境快感更强,很快水漫金山,沿着跳凳的垫子滴落到地上。然后又让我扒着有滚轮的排球筐,又从背后来了一次。我怕把车推出去而摔倒,因此肌肉完全绷紧,又让他爽到了。虽然比平时都快,但结束的时候我的腿都软了,他把矿泉水倒在跳凳上,然后又把最后一层装回去。平时在家肏完翻身就睡,在这里倒是精力充沛。体育老师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现。跳凳就是个摆设,初中两年也没见它拿出来用。我想,大概同学们都不知道学校里还有这么一个器材。

快要上课了,晓婷拉了我一下。我这才转头不去看那边。晓婷和班里女生不一样,她没心没肺,不觉得舅舅很帅。“是吗?可是我看不出来哎,”晓婷说,“为什么你们觉得司老师帅啊?”

她绝对想不到,因为这句话,我就想和她交一辈子的朋友。

我没想到傍晚放学的时候,席眷竟然跟在了我身后。而且明明昨天隔着三棵行道树我都能发现有个奇怪的男人跟着我,今天席眷就在我的前后脚,我却到第一个红绿灯路口才发现他。

一定是因为他安静得就像那些行道树。

“你……”

“我担心你今天还被跟踪,”他抢先说,“我送你到你们小区门口。”

我没有话讲了。

“谢谢你。”我说,小小声。

席眷好像知道我平时不会走进城乡结合部,而是沿着最外围走,绕一个大圈。我们一路上谁也没说话,到了小区门口,他停住脚步。我走出去,又忍不住回头看向他。我犹豫地举起手来,朝着他摇了摇。上次和人告别是什么时候?

他的双手还在裤兜里没拿出来,拽拽的小男生的样子。他点了点头,没有回话。我走了他才走。穿过小区,回家的路我越跑越快。他刚刚是不是笑了来着?好像是笑了吧。

于是我们成了放学的固定搭子。初中还是一个早恋会被说的年纪,更何况多得是舅舅的眼线想要告密。我和席眷一前一后出发,在第二个红绿灯路口才会“偶遇”。他带着我穿过城乡结合部,给我介绍最好吃的一家炸鸡柳,还有美味的淀粉肠。零花钱有限,他请我一次,我请他一次,谁也不欠谁的。我终于知道之前每次上下学他都会戴耳机听广播,大家都以为是音乐,其实是外语新闻。他说外面的世界有点意思,以后想出去看看。因为和我一起放学,他现在只有上学的时候会听了。

“不过做家务的时候我还是会听英文歌的,”他说,“没差。”

“你会做家务?”

舅舅说男生都是不会做家务的,都是因为他宠我,所以我在家需要负责的家务都非常少而且轻松。

“当然,”他意外地看了我一眼,“家务不都是男生做的吗?”

“我想和你结婚。”我脱口而出。当时年纪太小,想的又少是这样的。

他瞪大眼睛,接着整张脸都涨红了:“别说乱七八糟的话。”

后来我还见到了他妈妈,还有他们家的炒货铺。被他妈妈叫住的时候,他有些不情愿。

“天佑,你去哪里?”她拦住我们。

“送同学。”他的话还是那么少,不耐烦的样子。

“是你的同学啊。”她说,看向我,笑着摆手打招呼。

我对她第一眼就有好感,所以也笑着摇手打招呼。她看到我笑,就更开心了:“你看起来不太开心,要不吃点好吃的开心一下吧?天佑,你同学喜欢吃什么?”

我茫然地看向席眷。

“番薯干吧,”他瞥了我一眼,“我们家番薯干最好吃。”

“好嘞!”他妈妈很开心地收拾了一袋出来,递到我手里,“拿着。送你同学到家,注意安全啊!”

“知道了。”说得无奈,我却从他声音里听出一点高兴的意思来。

番薯干果然好吃。但是到了铁门,我还是把没吃完的大半都还给他。他的嘴角抿直了,但是固执地没有开口。

“我很喜欢,但是带回家的话,家里人会问的。”我小声解释。

“一袋番薯干而已。”席眷不肯接。

“家里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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