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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蹦跳的心脏,才心惊胆战地应:“怎么了,小栩?”

林栩丝毫没有平静他怒火喷涌的情绪:“晏邢宇和曾郁那个贱人在一起了!”

***

早课,人流拥挤的教室声音嘈杂。晏邢宇和曾郁到的时候又是接近踩点,教室里几乎没有空位了。

几个坐在中后排的人敏锐地发现了显眼的alpha和他身边微垂着头的beta。曾郁今天的亮相与往常实在不同,他的头发明显剪短了,身上穿着一件版型很好的风衣,是他绝对买不起的名牌货。

曾郁紧紧跟着晏邢宇走进教室的脚步,alpha今天竟然换了书包,似乎比以前的那个大了一点,他照旧在第一排坐下了。beta似乎顿了顿,alpha向着他的方向微微倾斜一下脑袋,beta便局促地坐在了他旁边。他坐下之前还挠了挠脖子,腺体的位置。随后,晏邢宇从书包里拿出学具笔记本之类的东西,动作自然地往beta桌子上摆。

那些用眼睛看着的人不约而同地挑起或沉下了紧缩的眉头。

两个小时的早课很快结束了。今天曾郁上课上得格外认真,他不清楚是因为alpha坐在他旁边给了他一种安心的力量还是坐在第一排失去了全世界都是陌生人的可怕感觉,总之他有些开心地意识到这好像是一次战胜自我的经历。

两个人在一起之后的生活看起来与之前并没有太大的不同,晏邢宇口口声声说要对他好,脾气却还是一如既往地臭,经常因为一点点小事就要扒曾郁裤子或者把曾郁的脸按在自己的裤裆上。最近他还变成了购物狂,不停地给曾郁购置形形色色的衣物。更加可怕的是,晏邢宇每隔一个晚上就拉着曾郁进电影房里看电影,他在放映之前完全不会告诉曾郁今天要看什么类型的影片,但是类型都不过两种——一种是爱情片一种是恐怖片。看爱情片的时候晏邢宇学着电影里的人对曾郁做各种各样毫无下限的事情;看恐怖片的时候他纯粹是为了欣赏曾郁被吓得失去理智的表情。

他们像一对新婚夫妻一样如胶似漆地黏在一起,除了学习吃饭之外几乎什么正经事都不做。晏邢宇最喜欢在下午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把曾郁抱在自己身前,两个人重叠着躺在小花园那个窄小的藤椅上,闭上眼睛进行短暂的假寐。

因为上课顺利,曾郁走路的时候都不自觉地雀跃起来,一度走得比晏邢宇还快。alpha落在他身后一步远的地方,忽然在经过没有人的屋舍的时候一把将beta扯到角落。

这个地方的建筑都是石砖砌成的,起码有50年的历史了。到处都是萧瑟的落叶,仿佛已经有好几年无人光顾。

晏邢宇将冰凉的指尖由曾郁腰间柔软的毛衣深入,大手掐住他的腰:“你高兴什么?”

曾郁被冻得一个哆嗦,嘴角垮了:“我、我只是上课都听懂了,有点高兴……”

晏邢宇不置可否不感兴趣地点了一下头:“无聊。”随即低下头去亲beta的嘴巴。

他们嘴唇相接的时候,一个人在不远处躲藏着,记录下了一切。

晏邢宇让曾郁给他念法语诗。

法语系本周研讨的文本是波德莱尔的《恶之花》,晏邢宇不让他读这个,而是从书柜的深处抽出一本缪塞的诗集。现在是即将到中午的时候,太阳柔和地照在冬日寒冽的晨风里,小花园里的草木都在享受着难得的温暖。

alpha躺在藤椅上,信手翻开一页,将书递给beta:“标题是什么?”

曾郁接过来,看到短促的标题:“给一朵……花?”

晏邢宇模糊地“嗯”了一声:“读。”

曾郁扫了一眼长长的法语诗行,脸颊因为紧张而渗出了些许冷汗。他清清嗓子,稍显磕巴地念了起来:

“亲爱的小花,可爱而美妙的回忆,

你对我有什么期求,

垂死的你却带着妩媚的温柔,

是谁打发你来到我的身边?

……

你的花儿呵,唉!白得那样

纯洁而又凄凉;

但是你的叶子的色泽

却表示着那怯生生的希望。

……

但是它聪明又严厉;

不幸可能来到我身上。

花儿呵,咱们都惧怕它的忿怒。

别再言语,请让我幻想。”*

这是一首语言相对简单的诗,内容却混沌难解。alpha闭着眼睛不声不响地听完了,有好半晌都没有说话。曾郁就像诗里那朵花一样,怯生生地等待着alpha的评价。

过了好一会儿,晏邢宇才终于睁开眼睛。他问:“这是一首什么诗?”像大学教授在向学生提问。

曾郁愣了愣,才试探着回答:“……情诗?”

这回答并没有令晏邢宇表现出满意或者愤怒,他似乎根本不在乎问题的答案,因为他的下一句话是:“念得不好,再念一遍。”

于是曾郁只好苦哈哈地又念了一遍,这一遍念得比第一遍流畅多了。于是晏邢宇开始让他尝试翻译,先读一句原文再翻译一句,曾郁脑袋比较笨,每译两三句就有一个单词不认识,这个时候晏邢宇就会解释给他听。在平日的学习里,曾郁只靠一个方法补足他在智商与记性上的落后——记笔记,可是晏邢宇不许他用笔在书上作任何勾画,也不许他查字典,这就导致他的翻译进度慢了许多。等他顺利地翻译完整首诗,已经日上三竿了。

曾郁从冰箱里找出昨天买的蔬菜和冻鱼,打算简单地做一顿午饭。自从曾郁住进来之后,晏邢宇就遣返了之前的家政保姆,beta毫无怨言地承担起了做饭、晾洗衣服等家务,晏邢宇每天换着法子让曾郁给他做奇奇怪怪的新菜色,自己则喜欢光着膀子在屋子里悠哉悠哉搞卫生、收拾这收拾那。有一次做完了午饭,曾郁到处都找不着晏邢宇的身影,最后是在书房里发现了坐在一堆垒起来的书后面的晏邢宇——alpha正戴着口罩,手拿一把细毛刷,专心致志地刷着陈旧书页缝隙间的灰尘,脚边是一盒过滤尘灰的机器;如果没人喊他,他可能会坐在那儿刷上整整一个下午,连姿势都不变一下。

曾郁把解冻好的太阳鱼放进烧好油的锅中,“滋啦滋啦”的香油在空气中弹跳起来,他是第一次尝试煎价格如此昂贵的鱼,抓住锅铲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他如临大敌地盯着油星飞溅的锅子,眼睛直瞪着几乎都忘了眨。

alpha不知什么时候走进了厨房,来到beta身边。曾郁没有理会晏邢宇突如其来的“造访”,兀自全神贯注地对付这条鱼。alpha站在他身侧很近的地方,开始说话了。他说的是法语。

一段熟悉而又陌生的话语从alpha嘴里流泻出来。曾郁紧皱着眉头隐约从翻滚的油炸声中捕捉到一两个字眼,然后他几乎是立即就红了脸。alpha的声音就和他的法语一样,流畅、浪漫、如同一汪清澈见底的碧湖。他念的是曾郁给他念了一早上的诗。晏邢宇念法语几乎没有任何压力,因为他的聪明在一门语言面前根本碰不上什么大障碍,他记住的所有诗里不差这简短而无深度的一首。他念诗的时候没有费多大力气,于是使人听起来很轻松,你也并不知道他的语气里有多少分真诚,可是却阻挡不住那股浪漫。不知出于什么理由,他将这首诗的头一节念了两回,似乎是很看重——或者欣赏它。

曾郁的心砰砰跳,像是下一秒就要从肺里炸出来。他战战兢兢地关了火,唯恐自己将鱼煎糊了。等油星的声音低下来之后,他才捂住耳朵,偏过头不敢看晏邢宇:“你……你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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