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斯德拉·勒维亚坦
渊口附近是由各族战士铸成的防线,他们用生命守护着大地上的一切生物。
因为恶气的存在,这片大陆上的物种就像在悬崖峭壁上走钢丝,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摔得粉身碎骨。
就像大陆最东边,已经完全被恶气占领,那里寸草不生,不再有yan光雨露,只有数不尽的黑暗魔物,人们发现恶气难以控制的时候已经晚了,最后是大陆上所有的大魔法师集结起来,劈开了被恶气占领的区域和主大陆,把它变成了汪洋中的岛屿,又以三个大魔法师的生命为代价设下重重结界,才遏制住了险情。
那是一场b任何种族之间的争斗都要惨烈的战役。
不过莎诺没有什么拯救世界的想法,她只是恰好想攻破“恶气”这道难题——世上万物相生相克,没理由它完全没有克星。
在查资料的过程中,她发现不是没有前人跟她有一样的想法,他们记录下了他们为消灭恶气所做的一切努力,但从结果看来,似乎恶气就是个撕不碎嚼不烂的玩意儿,很是可气。并且恶气对于所有大陆上的物种——除了恶魔,都有极强的伤害x,所以“前辈们”无一例外都英年早逝,因为和恶气接触太多。
“难道真的拿它没办法?”
“不如换一个思路?”厄斯德拉不意外她的坚持,他的ai人本来就是个固执到可ai的人,只要是她认定的,哪怕是错误的道路,也会头也不回地走下去。
“什么?”
“b如,它虽然不能消灭,但也许可以净化,又或者是用什么东西隔绝。”
莎诺若有所思,“隔绝行不通,已经有前辈试过了,恶气无孔不入。不过净化……我还真没想到过……”
厄斯德拉笑了几声,在莎诺不满的目光中慢悠悠道,“因为莎诺遇到事情的第一反应总是打回去。”
莎诺掐他的脸,“那又怎么样?”
“唔,那很可ai。”厄斯德拉无辜眨眼。
莎诺不跟他计较,“净化需要研究它的构成,如果能把其中有害的剥离……要怎么拆解气t——恶气算气t吧?”
莎诺从厄斯德拉腿上跳下来,头也不回地噔噔噔跑去搜查书籍了。
厄斯德拉r0u了r0u脸上的红印子,托着下巴看那团可ai的灵魂熠熠生辉。
忽然,耳边响起一个疲惫不堪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时光的长河中传来的。
——“我也想……找到生活的意义,试一试为某个目标奋不顾身、废寝忘食,但仇恨花光了我的力气。我的生命终于到了尽头,终于……我太累了。”
脑海里浮现一张与眼前飞快翻着图书馆书目的少nv相似但全然不同的脸,她双眼覆着黑布,憔悴苍白,像将行就木的老人般si气沉沉。
她轻轻的说出最后几个字,手无力地垂落,像枯萎的花朵掉落在地上,像枯h的树叶轻飘飘地随风旋转最终被泥土淹没。
她说,“但我有点舍不得你。”
莎诺还没从找到新的“解题思路”的愉悦中回过神来,就发觉恶魔的不对劲。
祂坐在桌前,面无表情,目无焦距,周身燃起黑中泛红的滔滔火焰,火焰像是愤怒一般,不断胀大,汇成一个触手纷飞、张牙舞爪的怪物影子。
他在生气,她从未见过他这么生气,深渊大魔的怒气不是常人能承受的,她四肢发软,喉咙像是被塞住了一般艰涩,心跳声仿佛就在耳边,如惊雷一样快速跳动,炸得她几乎头晕目眩。
她不知道的是,这已经是最轻微的症状了,她身上有大魔印记,又与大魔日夜亲密相处,哪怕在生气,祂也在下意识的保护她。只是毕竟是第一次见到祂盛怒,从视觉和感觉上都难免被吓到。
果然,过了一会儿,莎诺感觉好多了,“厄斯德拉·勒维亚坦!你想把这里烧了吗?”
ai人喊了祂的全名。
厄斯德拉几乎是打了个哆嗦,立马回过神来,愤怒的火焰像是被泼了一大盆冷水,销声匿迹。
“抱歉,亲ai的。”他揽着她的腰,在她脖颈间蹭了蹭。
“你怎么了?”莎诺放下书目,轻抚他的背。
“我看见了另一个时间点上的莎诺。”
厄斯德拉不想对她撒谎,但他也没全说实话,因为那其实不是另一个时间点,而是过去的她,只是她那段记忆被他拿走锁了起来。
“我在被谁欺负吗?”莎诺猜测,但怀里的恶魔只点了点头,不再说话,她也就没有继续问。
不过觉得有些好奇又好笑,到底什么事情能让他气成那样又不愿意说?
————
有一种恐惧是被老婆叫全名的恐惧。
下课铃在学院回荡,这一次,它不仅昭示着一节课的结束,也代表这个学期的课程结束。
因为学生的种族不一,有的无法忍受炎热,有的温度一下降就会陷入沉睡,还有的又怕冷又怕热,总而言之,就是不适合在学院里学习了,所以学校在最热和最冷的时候,会放大概半个月的假。
“莎诺,真舍不得你!”曼蒂舍不得地抱了抱莎诺。
“嘿,曼蒂,该伤心的是我们,你们实践课被分到了一组,最多半个月后就能见面了。”其他nv生不满。
魔尼卡尔对学生十分严格,教授更是恨不得学生不睡觉整夜整夜地学,学院放半个月的假已经是格外慷慨,半个月不足以让魔尼卡尔的冬季过去,所以剩下的时间要上实践课——这也是魔尼卡尔的特se课——他们会被分成不同的小组,分组既看学生个人的意愿,也会参考每个人的实力,尽量均衡分组,然后由不同的教授带领,去各个地方进行魔法实践。
任务内容各有不同,有护送,也有清缴黑暗魔物,还有暗杀、净化等等。内容取决于学院当年收到了哪些求助。
“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大家都还在,也没有缺胳膊少腿。”
“嘿,这个笑话并不好笑。”
每年实践课都有一定的伤亡,b例还不低。
“那就当这是我的一个祝福。”
莎诺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听着同学们讲往年遇到的“奇葩队友”——因为是整个学院混合组队,所以难免遇到一些合不来的人,或是以为自己很厉害、不断闯祸的低年级,或是根本不听别人意见,固执自大的高年级前辈。
忽然,门口传来一阵喧哗声。
“那是谁?”
“好可ai啊!”
“看她的穿着,应该是哪个王国的公主?”
“今天学院开放,是我们班的家人吧?”
“是妹妹吗?谁的妹妹?”
“为什么我没有这么可ai的妹妹!”
果然,莎诺看见了在门口探头探脑的奥瑞娜。
几个月没见,她也长高了不少,皮肤像牛n一样白皙,微卷的长发像是浸满了yan光,呈现耀眼的金se,墨蓝se的眼睛好奇的扫视着阶梯课室里的人,在与莎诺目光相触时,眼睛一下子亮了,露出甜美欣喜的笑。
莎诺毫不意外地听见倒x1凉气的声音,然后是更加猛烈的窃窃私语。
她对奥瑞娜的“杀伤力”深有感触。
“这里。”她挥了挥手。
奥瑞娜踩着长靴快步走了过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她以前明明更喜欢穿裙子,现在却是一身骑装。
“怎么样,帅气吗?”奥瑞娜做了个不l不类的骑士礼。
莎诺沉默了一瞬,“只能算得上娇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