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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节 想做奴隶而不得做的时代

 

博洛起了个大早,多年的戎马生活养成了他这个牢不可破的习惯,不论前一日多忙多累第二天都要起个大早。

信步走出去站在仙霞关上,信手挥退身后跟着的亲兵。

东面山峦上的树从中透出一点点红光,好像太阳在有意让人知道他的到来。四周其它山顶上的树从大多还显出青黑的颜色。渐渐的那青黑色淡了点,越来越淡。终于,太阳似乎努力摆脱了山峰的拖拽,只一跃就颤巍巍的站在了山顶最高的那棵的尖上。南方太阳有着其一贯的温柔,红而不艳,光线亮而不炽,开始照着这南国的大地。

早已惯了北方的太阳他再一次在心中感叹,感叹造物主的神奇,给了自己武勇,从而可以拥有这一切。他想要对着那些大山、以及山下明军的军营大声吼叫,“我,博洛,我来了,我来拿我应得的世界,因为我的勇武,你们全都属于我。”

因为昨日里的成就,他欣喜若狂。作为闽地顶梁柱的郑家首领郑芝龙,昨日里已被他以进京面圣为由送往京城去了。

一套拳、马、弓、刀下来,博洛白晰的脸上已铺了层潮红,接过一旁阮大铖从卫兵手上转递过来的热手巾。

“阮公,此次解决了郑家之事,你可是立了头功的。放心,我一定向朝廷禀你功劳,只怕朝廷听了阮公如此机智,另有得重用也说不得。”

“大帅说哪里话来,奴才哪里有会咫寸功劳,全凭大帅苦心思量才有此大捷,奴才又哪里有什么功劳可言。纵是在此事奴才有所作为也是仗大帅着力栽培的缘故,要说朝廷另有重用,奴才实是不敢居功,愿为大帅牵马执鞭为我大清打下一个大大的疆土。”

阮大铖心里清楚,博洛所说此话信一半也就太多了,倘若露出一点半点得意,只怕这棵脑袋就没几天好顶了。所以博洛一开始说话他已经一个千打下去,再不敢抬头。

博洛突然有些怜悯面前跪着人。他长吐了一口气,仰望着蓝天。晴朗的天空中,一只雄鹰长展劲羽,快乐翱翔在无边的大地上方。“要说面前此人,虽是一贯小人行径,也算是有些才能,毕竟也曾是入阁之臣。只是他那时却为何拿不出现下这般胆识来。哼!走兽不能腾云不过是因为被大地束缚,雄鹰之所以振翅,只是为它的劲羽,宁折不弯的劲羽。

“报……“一个传令兵气急败坏的跑到近前……。

此刻郑芝龙已行出了百里之遥。几乎是在被变相押解状态下的他却显的写意悠闲,回头看看众兄弟有的脸色阴沉,有的顾盼四望,也不知在心中想着什么。

“既然大家都说降了好,说什么这次进京面见皇上我也不能拉下各位兄弟,也好体现我郑家兄弟的手足情深。”

想着来时给众兄弟说的话,郑芝龙嘴角泛起一缕苦笑:“但愿森儿这会已回到大营了”当海寇这么多年的郑芝龙又怎能不谙作生意的诀窍——不能将鸡蛋全放在一个蓝子里。

他抬眼望着远处心中感叹万千:“闽地的清山绿水,我郑芝龙什么时候才能再回到这里来。你们兄弟几个,又哪里明白,为何我不顾天下人唾骂,献了这仙霞关。为何我又赶走主战的儿子,还把主战的郑鸿奎安在了福州。”他扭头看着陏陏不得的几个兄弟,心中突然又高兴起来:“博洛小儿,你哪里懂得我这只是为保我郑家百年基业的权且之计,此次进京面圣却要看如何安排于我,闽地还有我儿所率几万大军,数千船队,又叫朝廷如何不看重于我。将来若还是他朱家天下,我儿便是元勋,此时我便是个深入虎穴的英雄,这开国元勋还少得了么?如若是这大清得了天下,这闽地还不是我郑家天下。只是苦了森儿,还要与这些个鞑子拼命,不过与这郑家百年的基业相比这些个也算不得什么,到时外公家住个几年,经营我郑家海外事业,驰骋海上也是一件美事。”想到这他不由得意洋洋的摇晃着手马鞭,嘴里唱起闽地遍传的小曲。一旁兄弟个个不解的看着他们大哥,心中暗自摇头:“我这大哥可是由于失了势了,过度思虑,相是得了失心疯了。”一个个相互看看俱也跟着“呵呵”而笑。

博洛一进郑家大营所见影像却是令他大吃一惊,整个大营空空荡荡,五万人马一夜之间竟撤了个精光,只留下做为疑兵之计的营帐,以及穿着明军衣甲的草人若干。是时他才明白这阮大铖实际出的是个馊主意,“迫他表明心迹……哈哈……哈哈……”博洛苦笑着,好在西进的道路已然畅通,对于朝廷也算有个交待。

在迅速后撤的大军临时扎营的帅帐之中,一个身着泛着铜光的所谓黄金锁子甲,外罩着一件大红色的帅袍,头載帅字金盔,腰间系一条白玉带尽显他是一军之帅的雄豪之气。却不是郑森又是哪个。

大家会问,“为何是他”我却要问“为何不是他”父子俩演的好双簧。一边是势大而难以抵挡的清军,一边是朱家满目创夷的河山,何去何从……打虎还靠亲兄弟,上阵还需父子兵。

“父亲,一帆风顺”已贵为郑家大帅的郑森仰望着天上漂浮不定的白云,轻声道。

朱聿健狠命的将手中笔摔向墙上,嘴唇抖索着不相信的问:“二百多封信?!这些人吃着我大明的奉禄却与那清廷暗通款曲。”

底下跪的锦衣卫首领吓的瑟缩一下,但还是硬着头皮道:“是,皇上确有其事。”

朱聿健一口浊气似是无法发泄,他神经质的环顾四周似是想要找一个可以供他发泄的对象。经于他忍住了,胡乱点着头“没事……出去……”他冲着底下跪着的锦衣卫首领陈荣吼叫起来。

陈荣惶恐的叫道:“圣上请保重龙体啊。”

此时的锦衣卫早没了前些年的权势,在朱聿健手下的锦衣卫已不是那个随时可以抄大臣家,随时先斩后奏的机构。他们现在还在使用各种手段监视但仅仅只限于监视而已。由于权势的衰弱,使他们少了些嚣张,多了些忠诚。

朱聿健叹了口气,强忍怒气,勉强点点头:“我没事……出去。”

顿了一顿又对已在地下膝行向后的陈荣道:“记住,此事对任何人也不可泄露出去。”

陈荣停下抬头眼巴巴的问:“皇上,那些知情人呢?”

朱聿健眼中忽然射出凌厉神色,吓的陈荣头一低再不敢看,心中深悔自己不够果断。

“唉!由你去处理吧,记住只是不要让他人知晓就好。”

陈荣心中松了一口气,“皇上,请保重龙体安康,属下以人头担保,此事断不会泄露出去半句。如有泄漏属下当自动奉上项上人头,属下告退”说着膝行至门口退才站起来退了出去。

一回到署中,使个眼色与几个亲信手下退入密室。

“大哥……”

陈荣摇摇头,示意不要做声。手做刀状使了个杀的手势。

几个亲信霎时脸色苍白,不相信看着自己的头领。

“难道……”一个胆子大些的还想说几句。

陈荣只是摇头……屋里只是寂静的出奇,静的诸人只想在这安静中死去。

群臣朝罢,将退,上命内臣捧出一盘,覆以黄帕,置御前。

这一天延平行在早早结束了早朝,将散之前几名内侍捧出几只盖着黄布的玉盘众大臣皆不明何意,只以为是谁人又获殊功,要受封赏。

悄悄去看上头高坐的他们的主上。坐在龙椅之上的朱聿健双目之中无任何表示。

几个内侍捧着的玉盘在朝臣面前展示一圈已毕,迈步走出殿门,就在门外一鼎中早已布下柴火,撒了火油。盘中之物尽覆其中。内侍回身再向群臣展示色泽清白的玉盘一遍,一个个就又闪在一旁。

朱聿健在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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