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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颜回想自己开车驶过这段路的时候,双手被震得酥酥痒痒,下车后还不受控制地抖了好久。
白礁湾想发展起来,首要任务就是修好连接外面的通道。
周围几个市区,自身都有丰富的海产资源,且都具备一定的知名度。因此,几乎没人愿意开发白礁湾这个投入巨大又耗时漫长的项目,政府几次招标都无人问津。
原本还挺困的,一路颠簸下来,困意也颠没了。方思杰担心祈颜舟车劳顿,特意将行程都安排在明日,让他们有足够的时间休整。
祈颜却异常精神,下了车,简单填饱肚子就拉着方思杰聊正事,当天下午就见了几位合作商。
对于这种饭局和谈判话术,南黎专程教过,加之有了实践经验,祈颜已经能游刃有余应对。
卫嘉订了之前的酒店,还是他们上次住的房间。小宁很细心,根据游澈的叮嘱,已提前换好一应用品,提前点了祈颜喜欢的味道的香熏。
忙碌的时候想没时间想太多,感觉过得很充实,未来几天的行程确实排得紧密,只是再忙也有短暂空闲的时间。
回到曾经一起住过半月的房间,一应陈设都没有变化,投射到落地窗上的影子,看着有些许落寞。
离开人群后,热闹的氛围戛然而止,熟悉的房间内,属于两个人的过往回忆跑出来添油加醋,本就低落的情绪在此刻落到谷底。
祈颜觉得自己变得愈发矫情了,才分开几个小时,思念就如窗外翻腾的浪潮,汹涌着席卷整个大脑。
祈颜站在窗前失神片刻,几分钟后,模糊的视线才悠悠在窗上一点对焦。他晃了晃晕乎乎的脑袋,从行李箱内翻出换洗衣物,进浴室洗了个澡。
温水从花洒淅淅沥沥落下,打湿柔软的头髮,淌向光洁的肌肤。上次,也是在这个浴室里,游澈说他又变瘦了,腰窝陷得明显。
祈颜鬼使神差般,伸手捏了捏腰侧的肉,很紧实,没有一块多余的肥肉,但相较之前,肌肉的线条轮廓分明了不少。
“还是长了点肉的。”祈颜自言自语,抬手在镜子上一抹,划掉上面的水雾。身上斑驳的痕迹在镜中清晰浮现,仿若飘落的花瓣,淌过的水添了一层朦胧的滤镜,使其看上去愈发暧昧。
这次的澡,祈颜衝得迷迷糊糊,中途还错把沐浴露当成了洗发水。也怪浴室内的每一角,都留着太多精彩回忆,致使脑子一刻都未曾停歇。
好不容易洗完澡出来,躺在床上又开始回想关于这个地方上演过的故事。脑海回放的每一帧,放在网上都是无法访问的程度。
愣是每个细节都重映一遍,生生把自己回忆得浑身不对劲。
他摇摇头,强製将那些画面甩出去,找了瓶冰饮,贴在脸颊上物理降温,待温度降得差不多才拿起手机拨通游澈的电话。
接下来几天,祈颜忙得脚不沾地,回到酒店倒头就睡。不再按时给游澈打电话,就连游澈的消息都只能抽空回復一两句,偶尔还会出现累到忘了回復的情况。
头两次长时间没收到回復,游澈不免等得心焦,大半夜找到卫嘉询问。后来卫嘉学乖了,睡前主动向游澈汇报祈颜的情况。
这种高负荷的工作运转持续到竞标结束。方思杰计划尽地主之谊,提议聚餐庆祝,大家都没有异议,就近选了家海鲜大排檔。
第二次到白礁湾,祈颜适应的时间比上次短很多,除了生腌吃不来,其他菜品都能接受。
卫嘉要处理后续事宜,没有加入这次小聚。
好不容易得到短暂放松,欢乐的气氛都恰到好处,祈颜鬼使神差从桌上悄悄拿起一瓶啤酒。
小宁眼尖,看到祈颜的动作立马阻止。临行前,游澈千叮咛万嘱咐,倘若看不住,可不好交代。
没了铁面无私的卫嘉在,初出茅庐的小男生哪斗得过倔少爷,扛不住几个回合,小宁就被迫松了手。
他们都知道祈颜不能喝酒,却不知为何不能喝,以为只是游澈管得严。祈颜顺势轻描淡写地将原因归结为,游澈不喜欢他喝。
三言两语的糊弄下,大家都信了他的说辞,纷纷站祈颜,觉得简单喝几口没问题。
“放心,我们不会通风报信的。”
祈颜不嗜酒,远没到离了酒精不能活的地步,气氛使然,突然就想喝两口。
就两口不打紧吧,上次复查,各项指标都是正常的。这么想着,小少爷便心安理得碰了杯。
显然,祈颜的自製力还有待提高。嘴上说着两口,再一转头,大半瓶没了。
他的酒量不差,偏今天格外异常,很快就出现醉酒的症状,心跳和呼吸的频率都快得异常。
祈颜松开两颗扣子,往后仰靠在椅背上。他们的桌子支在露天空地外,海风丝丝缕缕吹过,带着湿重的寒凉,祈颜的掌心却沁出一层细汗。
四肢和吹在脸上的风一样,寒冷、潮湿。
小宁见他许久未动,小声询问是不是醉了。
陈斌最先察觉到异样,走过去察看,“酒精上脸是酡红,怎么会是煞白?”
祈颜觉得自己只是醉了,还拍拍他的肩宽慰:“我休息一下就好。”
触及祈颜冰凉的指尖,陈斌脸色大变,当即将他拉到医院。
去医院的路上,祈颜还不情不愿,认为陈斌小题大做。诊断出是休克代偿期后,小少爷彻底老实了,战战兢兢躺在病床上输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