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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颜的双眸好似亮了下,冒出强烈的表达欲,跨步上前与游澈齐肩,滔滔不绝地描述当时的场景,其中不乏添油加醋渲染出来的英勇果敢。
游澈放慢脚步,静静听他眉飞色舞地讲述,偶尔点点头,给予正向肯定。
或许是高度疲惫后警惕性有所松懈,加之月光给游澈镀了层柔和的茸边,轻易让人产生他极具亲和力的错觉。
微长的发丝随风曳动,宛如狮子猫那长而柔软的毛。
祈颜竟鬼使神差地抬手,在他后脑轻轻抚了一下。
很轻的一下,却被游澈捕捉到了,并很快回头。
祈颜的手来不及收回,就那么悬着贴在游澈脸侧。俩人四目相对沉默了半分钟,祈颜才干笑两声辩解,“你头髮上沾了几根猫毛。”
游澈不疑有他,说了声“谢谢”。
祈颜心虚地挪开视线,转移话题,“先生,这也是你第一次到警局捞人吧?我以为他们会叫老爷子过来。”他声音很低,闷在嗓子里,仿佛只是自言自语的呢喃。
“算不上捞,接你回家罢了。还有,”他加重语气强调,“现在我是你配偶,况且你也已经过了遇事就找监护人的年纪。”
祈颜刚调动起来的情绪没多久又蔫了下去,垂头丧气应着,“知道了,我会自主自强,不给你添麻烦。”
知道又是因为自己的表达能力让祈颜理解偏差,他拉住祈颜,势要解释清楚,“我的意思是,配偶也可以充当监护人的角色,你有任何事都可以找我。”
祈颜不明所以地望着他,呆愣愣道:“你想当我爸?”
游澈:……
底气
祈颜从梦魇中惊叫醒来,却见到了比噩梦还惊恐的一幕。他正死死抱住游澈的腰,头严丝合缝地贴着他的颈窝,鼻息喷洒的那小块区域附着一层薄薄的濡湿。
被抱着的人微微撑着身子,另一隻手搭在被褥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像在安抚。领口被祈颜蹭得大开,露出胸前的大片蜜色肌肉,颈侧动脉跳出扰人的鼓点,一下一下敲在祈颜耳边。
他半眯着眼从额头开始往下打量,在祈颜微张的唇瓣上停留片刻,才慢悠悠开口:“还没缓过来?”
话音刚落,祈颜立马从床上跳起,不仅因为被抓包的心虚,更因腿间那即将脱闸的汹涌。他光着脚飞奔进浴室,顾不得回想刚才的尴尬场景,落锁后就将水开到最大,生怕发出什么难以抑製的声响。
本该等游澈走后再处理,但今日的感觉上涌得过于急促,祈颜也顾不了那么多,只能咬紧牙关,将声音闷在嗓子里。
不知道游澈什么时候离开,祈颜洗完澡出来时卧室已然空无一人,床褥被理得干净齐整,空气中飘着一股若有似无的清香。
祈颜猛吸了一口,仔细辨别,很快辨出是自己常用的香水味,满意地兀自呢喃:“确实很香。”
祈颜收拾穿戴好下楼,恰巧迎面撞上晨练回来的游澈。他穿着宽松的运动服,全身汗涔涔,下巴处挂着一颗将落未落的晶莹汗珠。有些像细雨在皮肤上落了薄薄一层,而有些则宛若断了线的珠子,沿着紧实的肌肉线路往下滚落。
祈颜站在台阶上,比他高出一个头,视线虚虚垂着,自上而下打量。经过腹腰往下时,不由回想起抵在腰间的突兀感,目光也下意识停滞了几秒。
游澈静静伫立在原地任他扫视了一分多钟,而后才突然想起动作似的,轻咳一声,抬脚往前。
怕对方身上黏腻的汗水沾到自己,祈颜旋即往旁边跨了一大步。洞悉他的担忧,游澈自觉靠向另一边,待离得远些才回过头说:“今天你可能上不了班了,有些事需要你亲自处理。”
祈颜疑惑地嗯了声,一头雾水望着他,游澈却没再回答。
半小时后,祈颜在他的注视下,喝完满满一碗浓汤,游澈才慢条斯理开口,“那个流氓闹着要赔偿。”
祈颜下手不算太重,唯一见血的伤害是打在付鑫鼻梁上那拳。
“他想要多少?”
游澈搬弄着眼前的茶具,轻描淡写,“一百万。”
祈颜惊得发出一声冷哼,又问:“他是被我打残了吗?”
“鼻梁轻度软组织挫伤,手臂出现轻微骨折。”游澈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报幕机器,更多注意力都在滚腾的小茶炉上。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意外,祈颜竟一时慌了神,脑子一片空白,也跟着游澈呆呆望向烧红的炉火。
待游澈气定神闲地沏好茶,才往祈颜那边推了个东西。祈颜从无所适从中回过神,低头看向桌面的物件,那是他的手机。
游澈看着他道:“那小孩拿着手机找到你时,正好看到你们在争吵,他便躲在暗处将经过录了下来。”停顿片刻又评价似的,“看来不锁屏也不算个坏习惯。”
祈颜脸上闪过一丝喜悦,但很快又沉寂下去,两种截然不同的选择在心底纠缠,拉扯。他抬头望向游澈,语气茫然,“先生,我该怎么办?”
游澈接住他那束隐晦的求助眼神,平静道:“你之所以会纠结是对他怀有愧疚,或者是爱屋及乌的情感,还想留点情面。”
“答应赔偿,既可以很快息事宁人,也能弥补你心里的愧疚,甚至改变他们一家的命运,是一举多得的选择。但你也知道,人的欲望是填不满的,有一就会有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