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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收藏馆里的非人们()

 

是走了回来,有些无奈地看着它。

趁着这个空档,公爵总算把止咬器从脸上解下。而青年站在它身前,格外好脾气地等着,看起来一点也不担心血族拼死反扑。

“怎么了?”

他歪头问道,纯黑的眼眸带着显而易见的疑惑。

“……你好歹给我件衣服。”

在青年的注视下,公爵弱弱地吐出自己仅有的要求。

崔景云笑了。

“不行。”

他说。

……

带着兜帽的黑色身影在带着潮湿水汽的林间穿行,一条链子在月光的照射下闪着银白的光,一小团黑色就在长链的尾端漂荡起伏。

山上的众人还在强打精神努力将僵尸击退,困在他们身前的空地里。

箭筒里的箭矢已经空了,血猎恨恨地甩了两下,反手抽出腰后缠着的刀,而他身侧的两个血猎也即将把身上的弹药用尽。

但是没有人退缩,所有人都死死地盯着因为日出将近而开始焦躁的僵尸,那半具尸体在它手中已经只剩一截残肢,尸块散落四处。

它被不断的攻击惹恼了,冲血猎们发出呕哑难听的嘶吼。

刚爬到半山腰的人影顿了顿,似乎听见了山上传来的声响,他扯了扯链子,把闷头就飞完全不看路飞得偏离轨迹的黑毛团子拽了回来。

他们循着断断续续的声音往僵尸所在的地方赶。

“呃!”一名血猎捂着被抓伤的手臂匆匆往后退,本应流出鲜血的伤口此时却显现出不妙的黑色。

他皱眉,将小道士分给他们的白糯米覆在上面,更加尖锐的疼痛从伤口处传来。

捂着伤口的手微微颤抖。

黑色的血液流出,滴落在地面化出白烟滋滋作响。皮肤周围的暗色随着黑血淌出而褪去,只剩失血的苍白。

“没事吧?”

一旁的留着络腮胡血猎匆忙掩护他撤到一边。

他摇头回答说没有大碍。

伤的是不是拿刀的惯用手,所以他还有一定的战斗力,血猎咬牙用绷带给自己早早绕了两圈又冲上前去。本来人手就不太够,如果他休息的话那压力就会分给同伴,到时候他们构成的包围圈很容易被僵尸找到突破的机会。

那岂不是前功尽弃?

这不是他们想看见的。

很快了,距离天亮只剩四个小时而已,坚持住。

众人身上多多少少都因为和僵尸近身搏斗带了点伤,不过暂时都靠小道士带的糯米解了毒性,但是那捧糯米也要眼看着就要见底了。

情况越发严峻。

血猎的小队长甩了甩被震得有些发麻的手,神色凝重。

“支援还有多久能到。”

“最近的估计还要一个多时辰,这里太t偏了。”

其中一个血猎抬手擦去快滴到眼睛的汗,双眼紧紧盯着嘶吼的僵尸回答道。

“能让它保持原位三十秒吗?”

小道士拿着罗盘,已经用糯米和黑狗血绕着周围画了一大圈血猎们看不懂的符号图案,猛地仰头冲他们喊。。

“应该可以,你要干什么?”领队的喘了口气才抽空回复。

“让它安静下来!”

小道士的脸色有些苍白,僵尸散出的阴气将此处的的气场搅得紊乱,连带着他体内运转的气也有些停滞淤塞。

催动黄符所需的真气不算多,但也架不住一直用,他狠下心。

低头咬开食指指尖,催动体内真气,殷红的血珠从伤口洇出。以指为笔以血为墨,用指尖血在空白黄纸上画出一张新的符篆,极淡的光晕在血液留下的笔画上闪过。

精血离体,小道士的脸色又白了两分。

“掩护我。”

他转头冲血猎们喊道。

“行!”/“收到。”

血猎们开始连番对僵尸发起攻击吸引它的注意力,而道士则紧握着手中刚用精血画好的黄符侧方突袭。

长时间的作战让他们的精神都有些疲惫,就连身上的肌肉都在隐隐作痛。

近了。

僵尸青灰色皮肤近在咫尺。

脚上的人字拖因为过于剧烈的奔跑而甩飞了一只,但是现在没空去捡了,他的脑中只剩下一句话:

快点,再快一点!

赤足踩在地上狠狠一蹬飞跃而起,手中的那张黄符就“啪”的一声拍在僵尸灰白的额头上。

它,定住了。

僵尸像是木偶一样停在那里,小道士松了口气,挣扎着走到外围就一屁股就坐着地上大口地喘息休息,也无所谓地上有多脏。

“这张符篆正常情况下能定一个时辰,但是这只我不确定能起效多久。”

好不容易把气喘匀了,道士招呼大家赶紧休息准备下一轮的应对。

血猎们齐齐对视一眼,欣然同意了这个建议,只不过休息的同时,余光还在警惕地观察着这只只在传闻中听说过的物种。

它身上古旧华贵的衣服此时已经变成了破布,灰白色的皮肤彰显着它已经死亡的状态,黑色的长发因为长时间未曾打理显得凌乱干枯。

只是静静地立在那里,高大的身躯和非人的外表足以让人类感到强烈的压迫感。

僵硬的“咯啦”声像是生锈的机械齿轮强行运转,这点异常的动静引起了人类的强烈警觉,血猎们握紧手中的武器戒备起来。

这么快?!

僵尸有些僵硬地抬起手,那些动静就是从它的关节上传出来的。小道士死死盯着它额头那张符纸,奇怪的是,那张符篆却没有燃烧的迹象。

不应该啊,按照常理来说,如果真气耗尽整张符篆都会燃烧起来。不对,符篆还在起效。它比起之前分明行动迟缓了不少。

不知是谁的汗珠聚在下颚滴落,在胸口洇开一小片深灰色的湿痕。

窸窸窣窣的声响从身后传来,像是有谁正在靠近他们。

领头的血猎注意到了,猛然转头,正好对上那人兜帽下打量的目光。

“嗯?我应该没走错路?”

他眨眨眼,把抓着链子的手背到身后,某个黑毛团子暗搓搓地用爪子扒拉着他的肩头探出一双溜圆的眼睛。

“你怎么跑这里来了,”那血猎皱眉,“你一个研究人员不要来这种地方捣乱。”

“那个……”崔景云的视线越过他,往那处空地望去,“所以现在还没能解决吗?”

领头的血猎上前一步,用高大的身躯挡住了青年探寻的视线,表情严肃地作势要赶人,他们现在真的没精力去保护脆弱的研究人员。

“别急嘛,我带了点东西过来,”崔景云抬起手,指尖夹着两管青色的液体,里面还有点绿色的丝状物,似乎还在溶液里扭动起伏,“也许能对你们有帮助?”

“这是什么?”

“之前实验的副产品,”收藏家看着手中的试剂,好像陷入了回忆,“带有麻醉毒素的藤蔓种子,虽然毒素可能对于活死人没有用处,不过它的坚韧度还是不错的,也许能充当一段时间的束缚绳?”

“只要冲那只东西砸过去就行,这个试管碎掉就会长出来了。”

青年把手中的试剂递过去,说到他擅长的领域,眼中好像都闪着晶亮的光。

听起来好像是个不错的东西,但是怎么才能让试剂在合适的位置起效呢?

“要不……试试把东西绑箭上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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