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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欢歌笑语

 

冬天的山野,显得特别的空旷,零星的小雪飘了一整天,地面上积了一层薄薄的初雪,大地笼罩在无边的灰蒙之中。

到了夜里,小雪停了,北风却呼号个不停,地面上气温骤降,滴水成冰。

一个多月前,护村队已经分散驻扎了。

现在队伍已经发展到一千六百余人,孟占山将队伍划分成了三个小队,第一小队队长柳如龙,第二小队队长刘二猛,第三小队队长段峰。

三个小队分别驻在凤凰村、南店村和北店村,孟占山把第三小队留在了凤凰村,还专门抽出了二百来人,由大虎率领在青石口驻扎,作为全队的前哨。

最近一段时间,附近的日伪军格外地消停,几乎没有任何动作,就连对根据地的进攻也放松了,孟占山已经从临城的地下党那里获取了密码本,和军分区也联系上了,虽然顺子的报务技术一般,可好歹也能沟通。

军分区指示,目前正面战场正在进行桂南会战,日军频繁南下,在冀西暂时采取了守势,各分队应该抓紧时间壮大自己。

……

明天就是农历新年了,一大早,风停了,雪也融了,远沟近壑都出现了斑驳的薄冰,刺骨的寒风把大地冻成了铁板一块。

“喔喔喔!……”

几声细细的鸡啼,算是给这灰蒙蒙的天地带来了些许亮色。

屋外忽然传来嘈杂的声音,吵醒了正在熟睡的孟占山,他惬意地伸了伸胳膊,一骨碌爬出了被窝。

只用了几秒钟,孟占山就穿戴整齐,二虎正在被窝里呼呼大睡,孟占山伸手揪了揪二虎的耳朵,“小子,起来!”

二虎哼哼唧唧道:“干吗呀,队长,大过年的,还没睡够呢!”

顺子已麻利地溜下炕,作势尖叫道:“哎呀!哪里来的酒哇?好香!”

“在哪儿呢?在哪儿呢?”二虎大睁虎眼,一咕噜爬了起来。

“哎呦!二虎哥,对不住啊……我,我做了个梦。”顺子在一旁坏笑道。

二虎大怒,跳下来要捉拿顺子,顺子麻利地开门溜了出去。

“呵——呵嚏!”

迎面而来的冷空气让二虎打了个大大的喷嚏,这家伙突然就欣喜若狂:

“哎呀?有酒味!有酒味!……队长,顺子这小子梦的还挺准!”

孟占山嗅了嗅,一声不吭就出了门,急得二虎大叫:“哎?你们?……你们等等我呀!……”手忙脚乱的开始穿衣裳。

……

青花寨的裴世才派人送来了满满三大车年货,来人说了,昨儿上午就出发了,只是路上太滑,昨晚宿了一宿,一直到现在才赶到。

孟占山赶忙让段峰款待来人,自己却一头扎进了围着马车的人堆。

他飞快地扫听着,那些花生、腊肉之类的丝毫提不起他的兴趣,看到几坛困扎整齐的酒罐,他立马就两眼放光,凑近一闻,明白了,那是山东特产地瓜烧,酒味很醇。

“我的乖乖!这青花寨真是富得流油!这兵荒马乱的,还能搞到这等好货,哎呀!这味真他娘的地道,嗯……地道!”

二虎急慌慌地奔了过来,凑上去嗅了嗅,“哎呀!队长,您咋这眼尖呢?一眼就锁定了。”

孟占山劈手把二虎推开,“去去去!一边去!这是老子的专利,我得留着慢慢喝。”

二虎急的直跺脚,“别呀!队长!罗先生可是说过多少回了,咱得官兵平等,您不能坏了规矩。”

一旁的罗先生乐呵呵地说:“老孟!你就别逗他了。”

顺子撇撇嘴,“二虎哥,瞧你那点出息!”

二虎不服,“咋得啦!老子都半年多没沾酒了,肚子里的馋虫早就造反了!”

“哈哈哈!……”

众人一阵哄笑。

罗先生接过了话茬:“队长,车上还捆着三头猪,我看吶,咱们把猪都杀了,给老乡们都分点,大伙都吃顿饺子。”

“嗯!还是罗先生想的周到,就这么定了,今天晚上咱们来个猪肉炖粉条,明天一大早吃饺子。”

“酒呢?团长!”二虎追问。

“管够!”

“噢!……”二虎乐的一蹦多高。

……

下午,炊事班在大院里支了两口大锅,炖了满满两大锅猪肉白菜炖粉条,香喷喷的味道一飘老远,把正在训练的队员们馋得口水直流。

大家有一阵子没粘荤腥了,都馋得要命,段峰刚宣布解散,就一窝蜂地涌到了院子里。

二虎把地瓜烧的坛封撕开,捧起坛子倒了一碗,一瞬间,一股浓烈的酒香就扑鼻而来。

二虎咽了口唾沫:“我操!真香!……我说,大伙都把碗摆好了,我给大伙分,一人一碗。”

不一会儿,每个桌上都摆了一大盆热腾腾的猪肉白菜炖粉条和一大圈酒碗。

队员们挤在桌前,一个个如狼似虎,院子里的气氛空前热烈。

孟占山乐呵呵地站上台阶,讲了几句就赶紧打住,罗先生接过话茬开始滔滔不绝……

他大谈一年来护村队所取得的成绩,接着又谈起了全国的抗战形势,话没说到一半,就有不少人开始按耐不住,偷偷地吃喝起来。

孟占山一溜小跑拉下了罗先生,“嘿哟!我的罗大先生!他们哪儿还听得进去,来来来!喝酒!……”

这段时间天气特别冷,一直都没什么仗打,小鬼子和伪军也挺配合,几个月来毫无动静,大伙难得过个好年。

队员们围在大桌前,开始了队伍成立以来的第一次盛宴,大院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二虎“咕咚咚”一饮而尽,拍了拍肚皮,摇晃着脑袋说:“不过瘾!不过瘾!”

他向同桌作了个手势,神秘地眨了眨眼睛,又做了个鬼脸,然后偷偷溜进厨房,不一会儿,就顺了一坛子酒出来。

孟占山一眼撇见,索性高喊:“我说二虎!别藏着掖着了,都搬出来,让大伙喝个痛快!”

“噢!……”

“好!……”

大伙轰然叫好。

孟占山拉着罗先生挨桌地敬酒,罗先生每次都小口一抿,点到为止,孟占山却大口漫灌,一圈子打完居然面不改色,笑呵呵地拉着罗先生又坐回了本桌。

孟占山是个好酒量,能喝多少他自己也不清楚,反正不下一斤,队伍里平时禁酒,就算想喝也没货,今天难得酒好、人齐、还逢临过年,索性就敞开肚皮喝个痛快。

在丁大力等活跃分子的撺掇下,队员们你一碗我一碗地向孟占山敬酒。孟占山来者不拒,大碗碰得山响,喝得牛气冲天。

罗政委平日里滴酒不沾,今天却架不住大伙反复相劝,也豁出去了,几口酒下肚,就已经面红耳赤。

只一会的功夫,两人都喝的动了感情,罗先生搭着孟占山的肩说:“老孟,有些事情咱俩得好好商量商量。”

“行啊……没问题!”

罗政委举起酒碗,跟孟占山咣当一碰,喝了一大口,“老孟,我觉得你和青花寨走的太近了,前者送枪,后者又送人。那青花寨可是一伙打家劫舍的不法之徒,咱们应该和他们划清界限,再怎么说,咱们也是共产党领导的八路军不是?”

“我先干后发言。”孟占山站说完,将酒碗一举,一碗酒便下肚。

“罗先生,我不同意你的看法,咱们现在最大的敌人是谁,是鬼子,不管是谁,只要他抗日,打鬼子,就说明他还有良心,咱们就应该团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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