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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节

 

少年看起来清瘦,但臂膀却有力又可靠。

“你说什么?”傅葭临几乎以为这是他的幻想不敢置信道。

在陆怀卿看不见的地方,少年的瞳孔皱缩,嘴唇轻颤,眼里闪过意料之外又患得患失的狂喜。

“节气歌啊!”陆怀卿的语气里是得意的欢喜,“不会没关系,我教你嘛。”

前世,傅葭临总欺负她不懂大燕的习俗,没读过多少书。

天道好轮回,这下轮到她来教傅葭临啦!

傅葭临:“好。”

“那我一句句教哦!”陆怀卿认真道。

“十五闹花灯,清明吃青团……”

“十五闹花灯,清明吃青团……”

陆怀卿一句句教,傅葭临一句句学。

和前世的场景很像,只是教的人和被教的人对换了。

等整段被陆怀卿教完,两人才走回了刚才人山人海的地方。

只是如今夜深了,这里人少了很多。

陆怀卿:“你再说一遍吧,我来听听你有没有背好?”

傅葭临果然完完整整背了下来。

“你真厉害。”陆怀卿忍不住咋舌。

从这人之前练字,她就已经看出了傅葭临确实很聪明。

这样的他只用一遍就学会了这首节气歌,也没有太令陆怀卿惊讶。

“怎么不走了?”陆怀卿问。

她的马车还在前面啊,傅葭临突然停下来做什么。

傅葭临:“你刚才不是没吃够糖葫芦吗?现在人不多了。”

“多谢!”陆怀卿立刻笑开:“老伯,剩下的我都要了。”

她今日还要去王家接给江心月治病的何怀之回谢府,给他们也都顺一份回去好了。

“不用给钱了,这位公子的人提前给过了。”老伯见陆怀卿打算找傅葭临要铜板,先一步开口拒绝。

“这样啊……”陆怀卿啃了一口新的糖葫芦,然后贴着傅葭临小声道:“谢谢你,回去我让阿依木给你钱。”

“不用。”傅葭临道。

陆怀卿没再多说,只是想着钱肯定还是要给的。

她和傅葭临又不是真的是小情侣。

“唔……”

陆怀卿觉得手里这串糖葫芦好像有点太甜了。

是她吃过最甜的糖葫芦了。

王婉宁推开窗, 向窗外看去。

今夜是中秋,胜业坊里大部分人家都出去玩了,她站在高处, 一个人悠悠望着远处的灯火出神。

皎洁月色温柔了女人的眉眼, 而她的眸中映着远处的人间繁华。

这是一种本不该同时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的气质。

就像王婉宁的眉眼惊艳又妖冶,却偏偏有股涉世不深的纯稚。

她像是听到了有动静, 立刻躲到了雕花的窗户后,挡住自己的身形。

“等会儿给各处的守卫都送些吃食去。”谢知寒吩咐道。

每逢这样的节气不禁宵禁时, 虎贲军都会被调来配合巡防营维护治安。

前些日子崔家惹了陛下不悦,加上陛下得知崔皇后私自挪用虎贲军一事,就把崔远的统领之位免了。

一时半会儿, 陛下没找到合适的人选, 正好五殿下提议让谢知寒暂领此职位,陛下瞧着合适也就应了。

“公子,我就不明白你为何要拒绝陛下的好意。”谢知寒身边的韩副将道。

陛下原本的意思是直接把统领的位置给谢公子,可他硬是给拒绝了。

谢知寒摇头:“我如今不过是太子府上的小小门客, 今年秋闱都还没考, 怎能直接领这三品统领呢?”

韩副将辩驳:“可您明明靠封荫就能谋份好官职,怎的偏要和那些寻常学子般走科举呢?”

“陆将军无子,当年阴山大败漠北后,陛下钦赐一品镇国公,单这一点……”

“住口。”谢知寒呵止,“我如今姓谢,你若是总提及陆家,爹爹听到该多伤心?”

“我考科举, 是为了替世家争口气。那些寒门士人总说我们世家和勋贵只靠着封荫谋官,我偏要证明我们世家子也不尽是草包。”谢知寒道。

他说这话时挺直了腰, 不像寻常那般循规蹈矩,而有了几分少年总该有的年少轻狂。

韩副将笑道:“过明年春闱,咱们公子定然能一举拿下头名。”

这话并非韩副将恭维,他们公子那一手赋文写的铺彩华美,博识巧思,就算是陛下身边的御用文人都比不过。

他们公子拿不了头名,还有谁能拿?

谢知寒听到韩副将的话勾了勾唇,没有辩驳。

他这人从不说谎,在才识这一点上,谢知寒确实不认为有人能够超过他。

少年的甲胄在月光下泛着泠泠冷光,却并不让人觉得有杀伐侵略之气。

反而因他眉眼温和,目光清明,话未出口,眼里便先带三分笑,而让人不由心生好感。

王婉宁躲在窗边听到了他们二人的谈话,心下觉得那“公子”当真温柔有趣。

但她记得弟弟的嘱托,虽然心里有些好奇那人的长相,但她还是不敢探出头去。

奈何秋日的风乍起,竟把她撑起窗户的竹竿吹了下去——也可能是她刚才倚着窗户远眺时,就已经不小心将那竹竿弄松了。

“哎呀——谁砸我们公子啊!”

好像是楼下的人被她的竹竿砸到了头。

王婉宁担心那竹竿砸破了对方的头,下意识就打开窗查看,探出身子向楼下看去。

“我说你这小娘子……”

韩副将的话被他咽了回去。

眼前的小娘子,眉目如画,肤若凝脂,素衣荆钗亦难掩倾国倾城色。

那小娘子却立刻关上窗缩了回去,像只受惊的小雀。

“这人怎的这般没礼貌,砸到了人也不道歉。”韩副将不高兴。

就算她长得跟个天仙一样,也不能这般没礼貌吧。

谢知寒拿起那竹竿,对着楼上的人道:“这位娘子,我将你的撑杆放到大门你记得来取。”

“公子真不生气?”韩副将惊讶。

刚才那一下砸得可不轻,换他绝对会报复回去的。

也幸好他家公子取代了那崔远,不然这位娘子怕是要倒霉了。

“小事罢了”谢知寒盯着王家的门庭思索了片刻,沉吟道:“今日这个小娘子的事,你一个字都不许同外人提。”

韩副将不解,然后听到谢知寒叹了口气:“有时太过貌美,并不一定是好事。”

胜业坊里这户王家,他有印象。

多年前,御史王益卷进江逾白舞弊一案被贬为新平县司法尉,却在上任途中死于山匪手,留下一对姐弟相依为命。

难怪他曾听王谦说王益的儿子和他们那旁支一脉闹得很僵,宁愿在外面艰难谋生,都不愿带姐姐回宗族拜见。

就刚才他看到的那小娘子的脸,她倘若真的回了王家,恐怕就会成为王家的棋子了。

“王娘子,我将撑杆放在你门前了,你稍……”谢知寒瞧了瞧门,算是提醒那位王娘子。

不过他话没说完,就被人从后面搂住了脖子,这人劲儿大,像是想把他活活勒死。

“好你个崔远,原来是你!我就说你们崔家没好人!”一道女声落尽谢知寒耳朵里,“傅葭临,把他的帮凶也按好!”

傅葭临听到陆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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