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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来·三

 

“不,你不想,”达达利亚眯缝起眼睛,“他和「博士」可有着不少合作。”

一提到「博士」,荧就不作声了。

“要不要喝水?”看她一下子萎靡了下来,达达利亚轻声问道,“困了就靠我身上睡一会,检票的时候叫你。”

他们置办的那堆礼物都已经办了托运,如今两人身上没什么行李,倒也还算轻便。

“…嗯。”荧没再反驳,老老实实地靠着他的肩膀睡着了,她昨晚没睡好,今天还有些头疼。

总算开始有些依赖他了,看着她毫无防备的睡脸,达达利亚欣慰地想道。

她昨晚在他床上翻来覆去许久都没睡着,他只好抱着她,揉到她精疲力竭才让她累得勉强睡了过去。

…跟他回家,就这么紧张吗?也不知道她在担心些什么,他真的只是想带她度假放松,可绝对没有要逼婚的意思。

现在说什么她都不会信,他只能以实际行动证明了。

荧被达达利亚摇醒,迷迷糊糊地跟着他过了检票口,直到站在月台上,她还在不停地打着哈欠。

“心真大,就不怕我把你卖掉?”达达利亚摆正她头顶上睡歪的护耳帽,将她往自己怀里又拢了拢。

“卖出去的钱能不能你三我七?”一提到摩拉,她顿时也来了精神,自己又不是不能用锚点逃跑,“阿贾克斯同志,我发现了一条循环产业链。”

“我的小姐啊…哪怕是在至冬,贩卖人口也是违法的…就算作为商品贩售自己也不行。”达达利亚立刻打消了她这个可怕的念头。

“那个是列车长吗?制服好帅气!”她的注意力很快又被吸引走了。

“我穿愚人众制式大衣也是很帅的哦,想不想看?”

“谁稀罕看你……”

呜呜——

一列冒着滚滚白雾的列车拖着长长汽笛声哐当哐当地进站了,站点提示的钟声也随之响起,达达利亚牵着心上人的手登上列车,一直悬着的心也终于落地了。

——他真的要带她回家乡了。

豪华车厢的氛围安静到有些诡异。

荧一登上列车便察觉到了,身边的达达利亚也敛了笑意,二人镇定地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坐下。

“…不要误伤到普通人了。”荧轻声提醒道。

“好,全听你的,”达达利亚环伺了一圈,没发现有普通人,哪怕是门口那个白发苍苍的耄耋老翁,也是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期待了这么久,终于有点意思了。

「博士」总算是忍不住要出手了吗?

列车门彻底关上,车厢内的人一下子从四面八方向他们涌来。

达达利亚动作异常迅猛,他三下两下就解决掉了离得最近的几个,荧也不甘示弱,两个人像比赛一样暗中较劲,以绝对的战力一路碾压了过去。

在这几年的战斗中,他们已经有了一定的默契,是能够托付后背并肩作战的伙伴,也是旗鼓相当的对手。

「博士」安排这一出仿佛只是为了给他们的旅途膈应添堵,二人很快就把车厢内所有的隐患都轻松解决掉了。

“真无聊,博士手底下的人也不过如此,”达达利亚擦去脸上沾到的血,觉得晦气极了,“这群人每天不会就只顾着舔他们长官鞋底了吧?一点长进都没有。”

“…我可能有些晕车。”

看着车厢内的惨状,荧不禁回想起了在「海勒西斯」看到的人间炼狱,突然一阵胃部发紧。

“难受吗?我带你去盥洗室。”留意到她苍白的脸色,达达利亚立刻扶住她。

荧虚弱地点了点头。

还好她挥剑的时候一直很小心,新衣服上才没有沾到血。

这是达达利亚特意为她挑选的裙子,她一点也不舍得弄脏。

经过刚才令人扫兴的小插曲,血洗过的豪华车厢是彻底待不下去了,达达利亚只好请吓得面色惨白即将昏厥的乘务员帮他们换座去了普通车厢——这个倒霉的小伙子当时躲在了座位底下,吓得瑟瑟发抖。

在豪华车厢的盥洗室清洗干净脸上手上的血迹后,两人来到了普通车厢,虽然同样都是加温车厢,但普通车厢环境远不比豪华车厢,到处充斥着嘈杂和异味。

“我们下一个站下车吧,坐别的车次……”达达利亚担心她不习惯这里的恶劣环境。

“就坐这趟吧,”荧摇摇头示意自己还能坚持,她没这么娇气,“你姐姐不是说要来车站接我们吗?不能让她等太久。”

列车只能坐到邻近的城镇,达达利亚的家人听说他要带人回来,说什么也不肯让他们自己回海屑镇,一定要亲自开车来接。

“…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达达利亚心疼她,“你坐靠窗的那边吧,可以看看沿途的风景。”

他补了六张坐票,总算在这节乌烟瘴气车厢里撑起了一方净土——至少不会在自己的座位上看到陌生人的袜子或是脚丫子。

喝了达达利亚泡的热茶后,荧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这才有心情好奇地观察起了周围的一切。

车厢里有人抽烟喝酒打牌,有人闲聊嗑瓜子,还有人忙着哄自己哇哇大哭的孩子。

充满生活气息的画面冲淡了刚才血腥的一幕,她的心情逐渐平静了下来。

啊,重返人间。

达达利亚安静地看着车窗外不断倒退的风景,眼神显得有几分忧郁。

然而这位忧郁的男青年此刻满脑子都在想着要如何如何地用水形剑将他同僚切片做成鱼生,不,人生。

“在想什么?”荧忍不住向他搭话。

“人生……”达达利亚下意识将所思所想脱口而出,见她主动搭理自己,马上换了副兴高采烈的表情黏了上去,“饿不饿?快靠站了,要不买点吃的?”

…这变脸速度。

思考人生?他怎么还突然文艺起来了。

荧肃然起敬,看来是以前她对阿贾克斯同志的了解还不够透彻——或许他其实是一位有思想有觉悟的好青年。

列车靠站的时候往往会停留个几分钟,期间会有当地的小贩挎着大篮子站在月台上卖货,一旦有人冲他们招手,他们便会热情地走到那人所在车厢的车窗下,将手中的篮子举得高高的供旅客们挑选。

达达利亚每一站都争分夺秒地买吃的,他恨不得将这一路上每个镇子的特产都让她尝一遍。

一整条列车,就数他车窗底下聚集的篮子最多,只要货好,新奇,他都会豪爽地掏钱买下。

小贩们手中高举着的篮子,就像锦鲤池里的一张张鱼嘴,争先恐后地朝着着这位大方的客人涌来。

不多时,桌面上就摆满了各种至冬特色食品,连让她趴着小憩的地方都没有了。

“这是什么?”荧用手指戳了戳一块比她脑袋还大的不明物体,“你把人家车站的石墩子扛上来了?”

“这是至冬大面包,一个至少都有斤重,”达达利亚自豪地在它上面拍了拍,大面包发出了沉闷的响声,“这个得热软了或者泡着热汤吃,列车上就只能用来磨牙了。”

也不嫌硌牙。

“你有没有听过一则关于至冬大面包的笑话?”

达达利亚刚才担心自己跟荧聊天会加重她的晕车症状,憋着一直没说话,现在好不容易能开口自然是要说个尽兴。

“…没听过,请讲。”

“从前有块至冬大面包不小心被蒸汽列车给轧进了铁轨里,列车长急坏了,派了好几个乘务员下来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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