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炼(一)
夜长,门上的传事云板轻扣几音,却未惊醒悠远的梦。陆涟猛得一抖,半眯起一只眼。环顾四周,身下华贵的雕云纹梨木床却令她分外恍惚。
这是她作为非主控穿越的在改变身份?陆涟是青莲派的头面人物,相当于一把手,这众人头顶上的人物说逃就逃可绝无可能。
si遁还是?可是普天之下谁能伤得了她?
陆涟一路上想着心事,也未在意走来的路的异样。直到她一脚踩上阶梯,想要进屋的时候,才发觉自己走错了地方。走来时七拐八拐的,也不知走到什劳子地方。
陆涟往回退了几步,抬头大致看着这间房子。是陌生的屋子,屋前没有门匾。屋内窄憋憋的,只有一间上房,和别处格格不入,其内有烛光摇曳,也没见有人。
正想着,她ch0u出别在后腰的地图,对照了一番,这坐落的一处,地图上赫然是一丛修竹,不可能啊?!
她望了望屋子,红漆门似血盆大口,正引诱着进去,再一口吞下。一gu奇异得想要战栗的感觉涌上心头,再张望四下无人,一gu凉意袭来。正当她下定决心想要推门而入的时候,高度紧张下,她忽闻得西南角落有人影闪过。
“有人!”陆涟轻呼,不动声se地退回来,驻足片刻,照着地图慢慢0索着回去。
废了会工夫,陆涟也不知道又走到哪里去了,这破庄园,屋子都一个样。
眼瞅地似乎是她的住处。她甚至想要光明正大拉住前门守卫,问问“涟尊是住这里吗?”不过这确实要让人笑掉大牙,她陆涟还有今日窝囊。
陆涟拢了拢衣袖,怪冷的,她抬脚刚想走进去,忽而闻到空气弥漫着一guy弥的味道。
嘿嘿,这个味道她铁熟。
作为半脱凡身之人,她对气味极其敏感,谅她脑内飞速旋转,手已经推开了门。
艾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肌r0u遒劲的宽背,正覆在床上做着挺动运动,床吱吱呀呀地自身下传来。眼神向上,标志x的高马尾,陆涟深x1一口气,恨不得自cha双目。
完犊子,撞破别人的活春g0ng。
陆涟甚至来不及探究那高马尾究竟和谁共度gxia0。她赶紧轻轻带上门,回退,慌不择路,再绕过一处亭台,贴着水面到了对岸,待到离远了才又对照着地图走了回去。
一来一回也折腾到晚,陆涟回屋见内里还点着灯烛,以为是侍从忘记没吹灯。这多危险,酿成火灾怎么办?陆涟赶忙奔走进去剪灯芯。
余光中看见屋里暗处冷不丁站了个人。
“啊!”陆涟被吓了一跳。
是宋山玉那臭小子!
宋山玉sh着发,只熏了香就急急着去找陆涟。
宋山玉和
路不长,霍以玄就跟在她身后,陆涟总怀疑他要ga0背袭,一直警惕着,但是转念一想霍以玄应该不会如此,如果是他弟,那就说不清楚了。
霍以白那小子,莫名其妙对她满满的恶意。
“多谢弟弟关心。”陆涟在门前停步,扬起温柔的笑脸,“你且等等。”她嘱咐道,回屋取了一个有长手柄雕花暖炉,“夜里可真冷啊,你带着回去吧。”
陆涟的小指故意刮擦到霍以玄摊开的手掌,霍以玄的手指反sx弯曲进去。他并没有推辞,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接过暖炉。
“怎么傻乎乎的了?”陆涟见霍以玄站在原地发怔,手摆弄着披风上的小绒球,小声调侃了一句。
“嗯?”
“哎呀,无事,快回去吧!”陆涟匆匆道了声晚安,啪地一下关上了门。
净手焚香,剪掉灯芯,陆涟也准备歇息下了。她照惯开一条缝的窗通风,屋外漆黑如墨,烛光剪影,洒下迷蒙美感。
靠窗的桌上,砚台一角不平,掀开来,压着张薄纸。陆涟挠挠头,慢慢移开砚台:原来是刺阁的地图,用丹青而绘,每一处写下院名,字是遒劲有力。
陆涟拿起它,“这么不设防?还送了地图来,不会是监控到我不认得路,后脚就叫阿梳她们送来了吧?”言罢她还心虚地左顾右盼。
看了一眼滴漏,阿梳阿篦还要一会儿才会过来。
“看来我这个姐姐的行踪还是颇入得了他们的眼啊。”陆涟自嘲地撇撇嘴,把地图上的大致内容留有个印象。
将地图卷好塞在桌缝,她又为自己倒了杯水。
参加副本之后,她每天忙于应付诸多事宜,基本上脱离了闲散的摆烂时光。离开了青莲山,一时也无事可做,雅兴顿发。一时心x起,看案上整齐铺排的文墨纸笔,铺纸想要写写画画。
陆涟很中意诗鬼李贺的诗,她本身也是一个富有想象力的人,那种诡谲多变的幻想世界让人痴迷。
写罢几首,目光自然转移到了靠窗桌前的瓷瓶里。瓷瓶里花娇yanyu滴,陆涟细细地瞧,紫玉兰,连翘,紫薇,迎春都是些寻常且娇媚的花,不由得倾身闭眼嗅闻。
“等等?”陆涟眉间青筋跳了一下,疑惑地睁开眼,“紫薇?”
不可能,紫薇她曾在植物园里见过,当时导游介绍说紫薇花只在夏日开放。如今寒雪未消,不可能见到紫薇花,况且这个时代园艺不b现代,又不是在青莲山,再者也没有什劳子的大棚,不可能能开出什么奇异的杂交品种。
掰下一朵花瓣,细细嗅闻,摇摇头。烛光莹莹,为其花瓣镀上橙h的橘粉。即便凑近了闻也没有草木清香,陆涟探出窗外,四下无人,立马“啪”地一声关上窗。她坐在桌前,想要把那朵紫薇花拿出来瞧瞧。
陆涟生x多疑,她唯恐这花儿上沾了什么毒,环顾四周,见又没有什么帕子,情急之下,撕下脸巾的一角,将那朵紫薇的根j包起起。
b意料中的沉,陆涟咧咧嘴角。
紫薇花的下端还连着一卷包好的巾帛,副本参与多了,也见怪不怪————果然有玄机。她小心地拆开来,沥清水,将紫薇花又cha回花瓶。打开巾帛,其中包着一张纸,只写着寥寥几字“日月颠倒。”
未署名,陆涟里外端详了片刻,还把巾帛放到灯烛上烤,险些给烧焦了。确实没有显着的记号。
日月颠倒,这是啥子哑谜?她陆涟又不是主角哇,拿了剧本,小脑瓜子机灵,随便猜一猜就能参透,这日月颠倒她要去哪里找参照呢?
尝试依靠系统,可现下系统也和si机一样,该派发的任务和奖励也无法刷新。
陆涟完全犯了难,把纸烧了毁尸灭迹,又前前后后地看了看那帕子,寻常无异,陆涟寻思着明日寻个剪子绞了。
这等东西不可久留,不然到时候怎么si的都不知道。
这屋子是单独给她备下的,这必定是给她的密函。至于是什么人给她的,不得而知。谁会在眼线重重、防备森严的刺阁传递讯息呢?难不成是内鬼?不应该啊,合欢宗的任务指令基本上只会派遣一次,不可能下达二次命令。
夜晚阿梳阿篦来过一次,并没有在房间巡查什么。
一夜无梦。
人心总难测,霍以白人前倒是温良乖顺,人后总给陆涟难堪。他说一些难听的话激她,陆涟当然也不是任人拿捏摆布的软柿子,伶牙俐齿,步步不让。
陆涟的身份未公布,鲜有人认识她,她便无权在刺阁自由进出。
进度太慢了,她可不什么坐以待毙的人。
她先前有意无意在守卫前和霍家兄弟表现出亲密的神态。她知道无法完全绕开守卫巡逻和警备,不过只要她没有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