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鬼
“等吧,等到了晚上给阿潇请请。”
宁姥姥叫宁顾风,是村里赫赫有名的人物,就算是村长也有很多事都要请教宁顾风。
宁潇在这之前还没有遇到过这么邪门的事情,她听自己爸说过她姥姥在村子里德高望重,她还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呢,直到今天她才隐约猜到可能是这些装神弄鬼的玩意。宁潇烦躁地背过了身,感觉姥姥有些太迷信了,这些东西根本治不好她,还要用筷子做戏。
一直难受到了晚上,她姥姥拿着一张黄色纸钱和一根柳条,推开了门进来,因为宁潇是第一次碰上这种事,她特意嘱咐道:“阿潇,现在开始你就闭上眼,不能睁眼也不能说话,就老老实实躺着,别乱动。”
宁潇没什么精神点头,她本来不愿意的,但她妈耳提命面地说让她按照姥姥说的做,宁潇也只好乖乖配合了。
接下来,宁顾风先是那张黄纸折叠成不规则的长条,然后在宁潇的头上转了一圈,嘴里念念有词:“她二叔啊,过来过来,给你烧钱了啊,给你烧钱了。”念叨了几次之后,她姥姥便抽出那根柳条往她身上轻轻抽打着,一边抽打着还一边骂着。
爹的,这是先礼后兵啊。
宁潇忍着嘴角不让它做出弧度过高的上扬,不知道她妈爸是怎么想的,反正她是不信的。
用柳条抽完了,她又听见打火机的声音,随后便感觉脑袋上有一股热源在转圈,她姥姥拿着燃烧着的纸钱在她脑袋上转圈!
宁潇忍不住咽了下口水,她真的很担心这纸钱烧的掉下来烧到她。
那张燃烧的纸钱从她的脑袋开始又绕着她的身体转了一圈,本来应该烧的很快的那么一张纸现在却烧的异常缓慢,直到她姥姥带着这张燃烧的纸钱走出屋里都还没烧到一半,她爸看到宁顾风拿着纸钱出了屋子便紧跟在后边关上了门,屋内一片寂静,她妈跟她爸都在,却没有说话,这让宁潇也不敢轻举妄动。
宁顾风出了房门之后就将那张燃烧的纸钱丢到地上,一边用脚往房子外面踹一边骂着,那张纸钱烧的缓慢,宁顾风一直踢到了大门外边的路上也没烧完,她转头回了家,将大门关好。
“好了,送走了。”
到了这个时候,宁潇才如释重负地睁开眼睛,她姥姥凑到她的床边问她:“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宁潇感觉了一下,本着不让老人家担忧地想法说道:“好像轻了一些。”
宁顾风点点头,“明天应该就好彻底了,让阿潇明天就去上学行了。”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到了第二天宁潇真的感觉病一下子就好了,头不晕了,也不犯恶心了,精神虽然还有些萎靡,但相比昨天真的好上太多了。
她感觉难以置信又不可思议,她从幼儿园到小学,老师可没有教过这方面的知识,对于这些灵异志怪她一直都以为是电视上播着好玩的,难道还能是真事?
小孩子忘性大,到了学校很快就跟同学玩闹地忘了这件事。
午休后的课间,宁潇一个人坐在教室后边的树荫下乘凉,大热天的被凉风一吹别提有多享受了,她正眯着眼感受着大自然的美好,身边忽然响起一个人的脚步声,风把她身上的洗衣粉的味道吹过来,让宁潇不由自主地睁开眼望过去。
“你的病怎么样了?”那女孩朝着她露出一个笑容来,坐在了宁潇的身边。
“当然好了,要是没好,我能来上学吗?”
女孩丝毫没有在意宁潇有些‘好心当成驴肝肺’,继续笑眯眯地坐在她身边,“你一上学我就想问了,一上午你都在跟别人玩,没空理我。”
“那下次你也来跟我们一起玩啊。”这个人看起来挺关心自己的,宁潇心想自己也要关心一下她才好。
“你家住哪儿的?”
“我是西郊村的。”
“真巧,我也是!”两个人互相说出了具体的位置,发现她们住的地方很近,就隔着一条街。
因为宁潇从出生开始就小病不断,母父不停地带着她去医院看病,回了家因为抵抗力弱也不敢让她出去玩,所以一直到了小学她还没怎么认识村子上的玩伴。
宁潇见四下无人,便压着声音对她道:“我跟你说个秘密,你谁也别告诉~”
女孩开心地点点头,凑了过来。
“其实我生病是因为被鬼压着了。”
“鬼?”女孩难以置信的样子,疑惑道:“这个世界上真有鬼吗?”
“当然有,那鬼是我二叔,他活着的时候我都没见过他几面,死了倒是来找我了。”
“他他为什么要找你啊?”
“我姥姥说,他在下面没钱花了,要找我们要钱。”
两个人越聊越欢,到了最后,两个人互相交换了名字,宁潇这才知道她叫姜侯画跟自己都是三年级一班的。
学校下午四点就放了学,宁潇的好朋友都不是跟她一个村的,放学了也没法一起走,现在她认识的新朋友正好一个村两个人的家还离得很近,自然而然就走到了一起。
学校旁边的小土路上三三两两的全是结伴而行的学生。
新认识的两个人小朋友,正在商量着等会去哪儿玩,“哥!”
姜侯画回头叫了一声,她哥哥现在上了六年级,已经开始发育的身体,用项圈遮住了喉结。
听到妹妹叫牠,姜莱眛哎了一声。她把自己跟宁潇的书包交给了她哥,并告诉了宁潇家的位置,说道:“我俩去地那边玩了,晚点回去!”
“那你别玩的太晚了,还有作业没写呢。”
“我知道~”
两个人手拉着手,宁潇是个爱玩的,带着姜侯画跑起来,两个人的速度越来越快,脱离了‘回家大部队’,到了村子的外围,这里基本上都是村里人种的地,过了个山坡就是一条大河,两个人玩到了快天黑才回家,那一身赶紧的校服又变得一身灰。
她爸颇为埋怨道:“怎么现在才回来,昨天才给你洗的衣服,今天就这么脏了。”
“小女孩这个年纪调皮很正常,再洗就是了。”她妈喝了口茶坐在炕上看着臃肿的电视机。
宁潇不以为然的道:“又不晚,太阳都还没落山呢,还有这衣服跟以前比都算干净的了。”她一边说一边把校服的外套脱掉扔到洗衣盆里面去。
她爸瞪着她,严肃道:“以后你千万不能这么晚回来了,村西头那个地方玄乎着呢,大女人晚上都不敢过去,你个小孩可千万别去那地方也别那么晚回来。”
宁潇没放在心上,说了两句知道了知道了,就去学习桌前开始写作业,那个时候电脑在普通家庭中流行起来,就算是她们这边的乡下也有不少人买了电脑拉了宽带,这其中也包括了宁潇家里,做完作业的她登录了当时流行的社交软件,同学群里热热闹闹的,有人问作业题目,有人组队打游戏,还有单纯聊天的,她想着通过班级群加一下姜侯画的好友,但找了半天都没找到。
算了,明天直接问她好了。
自上次从姥姥口中得知自己因为被鬼压着后得了怪病,宁潇就对恐怖片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这类型的片子看多了,最近总是疑神疑鬼的。
电脑和炕离着很近,深更半夜她总能听到键盘打字的声音,还非常的有节奏感,仔细一听也不是乱打的,本来她还能说服自己可能是老鼠踩在了键盘上,但是那种频率和速度,完全不像是老鼠,吓得她每天都跑去跟宁英远一块睡,虽然还是能听到键盘的声音,但窝在母亲的怀里,宽阔的身姿好似大山一样给孩子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