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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阮籍正埋在你颈间t1an吻,闻言也抬头看过去,皱着眉瞧了半晌,突然不轻不重的敲了敲桌面,那两个一直背对着低头守在门边的内侍便连滚带爬的到了跟前,其中一个瞧着机灵点的小太监瞟了眼旁边已吓得说不出话的同伴,只对着阮籍连连磕着头讨饶,头也不敢抬的哭求解释道:

“都····都怪奴才们莽撞,以为督主来了便要审人,这才将那头一个给押了上来,怕他乱动便锁在了“神仙乐”里,不····不曾想···督主还未要先····先审,都是奴才们的错!奴才这便将那狗东西搬出去!!”

阮籍只皱着眉一副十分扫兴的模样,背着只手似乎在考虑应该如何定夺,你还未ga0清楚状况自然只抓着自己散落的衣襟故作一副懵懵懂懂的看着他,他却反而被你这个表情激起了点恼怒,也不管那两个将额头都磕出血来的小太监还在,只一把捏住你的后颈往前按,俯身便hanzhu了你的唇,吻得有些恶狠狠的解气,你睁着眼木木的看着他,也不反抗,但眼泪却怔怔的往下掉,一副被欺负了也不知道告状的抗拒模样,这个吻很短,他似乎也有些意外自己会这么吻下去,表情有一瞬的惊愕,只下意识离远了一步,旋即从袖中掏出个素se的手帕仔细将自己的嘴擦了擦,也不看你,睨了眼两个还如临大敌般惊慌的小太监,拂袖示意起身:

“也罢,是咱家一时起了兴,这才误了正事,瞧你们这没出息的样儿,行了都起来吧,先去将那风灯点上——————”

两个小太监只感激涕零的磕头谢恩,连头也不敢抬起来多看一眼,起身到昏洞洞的屋角捧来盏十分jg致的琉璃风灯,又从怀中掏出个火折子点上,便行了礼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其中一个因着过于紧张还险些踩到了你方才落在地上的丝绸里裙,吓得浑身一哆嗦差点没立时厥过去,另一个机灵点的同伴见状忙一把搀住,勉强架着往外拖去。阮籍自然也将这一出瞧在眼里,只有些不屑的嗤了声,俯身来将你方才被他扯乱的衣带一一束好,还走了几步将你那遮羞的里裙捡来,正yu给你穿好,却不知怎的又顿住了,抬头瞧着你懵懂乖顺的模样,忽的扯起个意味不明的笑来,俯身贴到你耳边轻声问你:

“g脆不穿了吧······索x外人也瞧不出来,谁能想得到小姐这外衫下竟是赤条条的连个亵衣也未穿呢?小姐想要穿着吗?依我看便还是不穿的好,这样也好叫如意方便些0呢······”

他这话自是欺你是个半傻的痴人,瞧着你依旧眼泪汪汪的抓着裙子不撒手,到底还是替你穿上了,边穿还边遗憾咋舌的叹两句:“这变傻了也没好骗到哪里去······”。

你的心思却已不在此处,你只是在见到这间“秘密囚室”的瞬间,突然想通了很多事。

阮籍是你遇到过最为棘手的人了,没有之一。事实上,如今的局面虽看起来你并未绝对劣势,但也是处于被动居多,这种被动便来自于阮籍。要猜测一个人,便往往得根据此人的x格与行事作风来预估他有可能的动机,而有了动机也便不难揣测行为,从而才能达到你未雨绸缪的目的,

但阮籍不是,

在对上他时,很多时候你甚至得凭着直觉去赌,这种方法风险太大明显不是长久之计,但眼下也只能先如此。

他对你怀有恶意,从你见到他的的囚室出现的一瞬,你却如福灵心至的想通了一件事:

若这整件事的关键点并不在卫秀,而是阮籍呢?

赐婚的圣旨只能是卫秀来发,这东厂自然也只能是皇帝才支使得动,你虽然也怀疑过原本计划里“j辱泄愤再杀人灭口”的狠毒手段不像卫秀的作风,且阮籍对你的叵测态度又实在可疑,因而也有猜测这赐婚的背后恐怕有阮籍公报私仇的成分在,但如今这“囚室”就大喇喇的摆在眼前,另一个更为惊悚的真相便也随之浮出了水面:

若阮籍才是那个一开始便冲着你来的人呢?

排除掉他就是有在自家地底下挖监狱挖着玩儿的特殊癖好之类的原因,他甚至在这一切还未发生前便已修好了这间戒堂,从你还未接到赐婚圣旨的时候,他便已开始为宋清许量身打造了这样的一间囚室,你十分有理由相信,便是没有卫秀的赐婚,他阮籍也迟早能将宋清许弄进这戒堂来!

之前关于阮籍的云山雾罩登时便拨开了来,你心中几乎都要笑出了声,这可不是轻描淡写的一句抗旨,先不论他这样做的原因,若他阮籍真有这样的胆子,敢想人之所不敢想,为人之所不敢为,把天子都戏耍在手心当自己的工具来达成私yu,单凭着这一点,即便他阮籍是卫秀多么离不得的左膀右臂,恐怕也容不得他在这世上多活一日!

你之前还谋划着用钝刀子割r0u来一点点离间这对君臣,但眼前阮籍却亲手将自己永世不得翻身的“罪证”送到了你面前,阮籍只以为你在害怕得颤抖,但其实你已几乎快要抑制不住心中的狂喜,你预想过种种,但这样一间让老练匠工一验便能晓得工期长短的密室,这样一个一朝暴露在卫秀眼前便无可辩驳的铁证如山,

自古君为臣纲,不可逾越分毫,所谓伴君如伴虎的难处其实便在于此,这揣测圣意多一分便是存虎狼之心,少一分便是愚钝不达,对于宋清许一事,阮籍作为宠臣可顺水推舟落井下石,却不可处心积虑未雨绸缪,便是一昧只知吃斋念佛的皇帝,也晓得“虎狼屯于阶陛尚谈因果”的道理,更遑论是卫秀这般本就疑心重重的新帝,你只消拿捏住这个把柄,待适时的时机给t0ng出去,在这样的利害关系下,宋清许的事又算得了什么,他阮籍目无君威藐夺圣意才是绝无回旋的si罪······

“刺啦——————————”

突然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刺耳刮擦使你下意识往声源处看去,却是方才角落里那个头在动的人俑晃了几晃,束缚在墙上的铁环扣便被拉直得在俑身上摩擦出了令人难以忍受的噪音,你顿时被吓了一跳,侧头去看阮籍,却见他置若罔闻般连头也不抬一下,只专注的瞧着桌上风灯里跳跃的烛火,指尖还时不时的点一点那窜出顶孔的火苗,一副静心等待的模样,正疑惑间,便瞧见方才离开的两个小太监又折返了回来,还抬着个像屏风一样的东西,这两个内侍手脚十分麻利,不多时便搭好了一个皮影戏一般的幕台,那屏风只撑着层薄薄的白纱,被悬在四角的小灯笼一照,其后的投影便能令人瞧得分明。这戒堂里很有些古怪,光都是照不远的,你和阮籍所在的位置是屋子的正中央,那薄薄的屏风却整整好好的将你与他围了起来,你环顾的数了数,共有八扇,却只有正对的一扇四角挂了那种小灯笼,摆开的距离也很巧,圆桌上的风灯照出去的范围和那屏风处的灯笼之间恰好隔出了一道谁也照不到的y影鸿g0u,再加之那些古怪的刑具影子投s到屏风上,再被灯笼跳动的火光拉长扭曲,这样诡异的场景布置使你有种被关在走马灯里的窒息感。

阮籍却似乎自在得很,倚靠在软椅上饶有兴致的打量着你的反应,还有闲心将那圆桌上的茶倒来喝了一杯,边晃着杯里的茶叶边慢条斯理的唤你:

“杵那儿作什么?且有好戏要开场了呢,这戒堂旁的都好,就是远离地面有些sh冷,快过来让我抱着暖暖手。”

你一时也想不出他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戒堂瞧着分明是个刑讯的地方,虽然你已基本确信自己不会命丧于此,但阮籍并不是个脑回路正常的人,再加之还是个太监,他在栖梧院时便已对你展露了些微异于常人的x1ngsh1癖好来,如今这乌漆嘛黑的囚室,满墙骇人的刑具,再回想起你装疯那晚从那个大木匣里瞧见的玉势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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