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林屿霁下意识抬头看了他一眼。
男人距离无声无息间拉近,垂着眼皮,手臂在他颈侧动作,指尖却克制地没有触碰到他一点,只专注于一层一层将围巾裹住他露在空气中的肌肤,宽大的身影近乎一堵严密的墙体,遮挡了周遭冷冽的寒风,只余温热沉冷的木质香气。
还未到下雪的气候,但说话间口中的热气溢散在空中已然化为有形。
男人深蓝的眼珠中是少年的倒影,声音中少有的带了点捉摸不透的平静,“它只是偶尔会来我家,喂完东西就走。”
林屿霁啧了一声,“还挺有灵性,这么精明?”
谢知聿嗯了一声,表示赞同。
林屿霁感慨了一下,“直接抓起来养就好了呗。”
谢知聿道:“我怕它不喜欢我家。”
男人动作很轻也很慢,说话速度亦是,林屿霁抬头看了他一眼,倒是有点意外他对养只鸟都这么磨磨蹭蹭犹豫不决,大概是上辈子他妈妈对他管控过于严苛,这才时常过于谨慎。
谢知聿很少有什么真正的爱好,大多数时间都是个无欲无求的佛子似的,上辈子尤为严重,林屿霁时常感觉他要修炼飞升。
谢老师难得有了个疑似可能发展的爱好,林屿霁便鼓励道:“别想那么多,谁能不喜欢你,抓一只养熟就好。”
谢知聿目光微顿,视线短暂地滑过少年白白净净的脸蛋,手上却是认真摆正围巾的位置,像是装饰着精致的娃娃。
他语气幽幽:“要办证,不然不合法。”
林屿霁:“我下次陪你去办呗。”
良久,谢知聿才道:“好。”
短暂的对话交流,似乎消融了这几日的局促,贴近的距离和诡异的气氛好像在对话中一并消失了,林屿霁心情良好,觉得这事得提上日程,让谢老师多件事,或许能稍微转移一点注意力。
对话终止,男人还没将手挪开。
林屿霁握住他还强迫症似的摆弄的手腕,刚想开口,就被突然插进来的声音打断。
“哥。”
林屿霁闻声视线转移,便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秦洋。
他带着黑色的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琉璃一样的冷调,氤氲着寒霜冷雾,手上拿着刚刚从蛋糕店里新出炉的小蛋糕,手心紧紧攥着塑料纤细的带子。
男生孤零零地站在那里,所有的情绪都藏在面具之下,只执着地看着男人身旁的林屿霁。
那样的视线强烈到让林屿霁有一瞬间注意力转移,但很快这样的走神就被其他的东西拽了回来。
男人的体温和自己相差很大,尤其是在握上的那一刻。
这样的感受在与突然插进来的少年对视上时尤其强烈。
林屿霁第一次产生这一种产生的疑似被人抓到偷情的背德之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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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痕
秦洋是在买完蛋糕的时候听见有人讨论校门口停了一辆迈巴赫时, 才偶然多看了一眼。
他其实并没有完全看清林屿霁,但却认出了谢知聿。
男人宽大的身体近乎完全遮挡了少年瘦削的身影,距离靠的很近, 像是临别时爱侣依依不舍的依偎, 动作亲昵又自然, 在大学门口这样的地方,并不少见, 但因为他的颜值和身旁的豪车,关注度自然就高了一些。
秦洋并不想知道那个老男人有了什么新的心头好,他目标转移不再纠缠他哥便是最好。
这样的念头不过升起片刻, 那股看热闹一样评价时的冷静就骤然崩坏。
冬日外头风吹的烈,刮在脸上也尤其的冷,骤然从温暖的店面出来, 秦洋也没有发现这样的温差。
他此刻血液都似僵掉的冰块, 浑身都硬掉了似的, 思维也如年老的钟,长针都行走迟缓得如似迟暮的老人。
直到出声打破那样外人看起来美好一幕的那一刻,秦洋脑海中千万思绪都未曾完全湮灭。
他近乎冷酷的想好了最差的一步——
抢回来就好。
林屿霁恍然回神,松开谢知聿的手,看了一眼身形单薄的秦洋, 很快地拧了一下眉。
秦洋穿着的外套、围巾和手套都落在了蛋糕店的桌子上, 出来的时候很匆忙,完全没有顾及, 此刻光裸在外面的皮肤隐隐有被吹红的痕迹,偏偏主人完全没有注意。
他目光如似被冰冻了一样, 只死死盯着林屿霁, 完完全全忽略了一旁存在感极强的男人, 也不说话,像是被冻傻了似的。
谢知聿眼皮轻抬,出声道:“钥匙今天出门的时候拿了吗?”
唠家常一样的提醒,又像是某种暧昧,故意在旁人面前表达亲近关系的拙劣手段。
秦洋觉得这手段学的极其低级,却也不可遏制地火气四起,冷着眼看向他。
男人神色自若,像是没有察觉野犬的狂吠,一心一意专注于眼前的男生。
林屿霁摸了摸口袋,里面空荡荡的,便知道今天起床的时候忘记顺手摸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