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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醒后就翻脸

 

似乎觉得不够,他干脆含住拉查克的下唇,贪婪地吻着。舌头也过分地探进他略带苦涩的口中。

那几天挂吊瓶,拉查克口腔里的药味挥散不去,但瞿思杨一点也不在意,右手垫在他的脖子下方,将他的头微微抬起,卷着他的舌尖,缓慢又克制地吻着。

间隙,瞿思杨睁开眼看了眼身下的人,他眉目紧锁,看起来很痛苦,额头上一直在不断渗着细密的汗。

瞿思杨松开他,注视着他,又揉了揉他的后颈。

真的做噩梦了。

瞿思杨同情地轻吻了一下他鼻梁上的伤口,最后把被子理好躺了回去。

他睡不着,盯着天花板,情不自禁回忆刚刚那个吻。

吻一个昏睡的人算是最难受的,永远得不到对方的回应。

也永远无法知道他是否对这个吻满意。

这就像在唱一个人的独角戏。

瞿思杨又转头看了他一眼。还不醒,已经昏睡了好久了,再这样下去怎么行。

难道要他一直照顾他么。

瞿思杨手撑着头,面对着他,安静地看了几秒后,他的心脏像炸掉了一样,心跳突然剧烈加速。

脑中的一个十分清晰的想法此刻像火山一样爆发。

他刚刚在和拉查克接吻,还是趁对方昏睡的时候。

“老天——”瞿思杨一把掀开被子坐在床边,弯腰手肘压在腿上沉思着。

这算是趁人之危吗。

瞿思杨转头看了一眼,只知道如果这个人是清醒的,是肯定不会允许自己做这种事的。

但是亲都亲了,拉查克难不成醒来之后还能记起来,找他麻烦吗。

瞿思杨看了眼电子钟,现在才凌晨两点,距离天亮还有很长一段时间,但是他现在是一点困意也没有。

他需要时间缓一缓,至少最近他都不会和拉查克同床共枕了。

走到阳台,微凉的风吹得他清醒了几分,他背靠着阳台仰着头,但是余光总是情不自禁瞥向床上躺着的人。

瞿思杨拿了书到阳台上看,把前段时间落下的内容补回来。

日光渐渐超过台灯的亮度,瞿思杨依旧坐在躺椅上,看着平板上三个小时长的课程。

室内传来走路的声音,瞿思杨余光瞥见一个高瘦的人影,随后赶紧将耳机拿下,推门进去。

拉查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过来,穿着瞿思杨先前准备的睡袍走到饮水台那边倒了杯水喝。

“你感觉怎么样?头还晕吗?”瞿思杨问。

拉查克转头,眼皮微垂,神情冷漠:“我的唇钉呢。”

瞿思杨摸了一下口袋,将用装进密封袋里的唇钉给他。

唇钉已经被洗干净,泛着冷紫色的光。

拉查克手指捏着袋子,又问:“我的衣服呢。”

瞿思杨去把放在抽屉里的新衣服拿出来给他,“你原来的衣服上面沾了太多血,我已经扔了。”

拉查克接过衣服,随手脱掉睡衣,当着瞿思杨的面开始换衣服。

看别人换衣服不礼貌,瞿思杨条件反射地转过身,背后拉查克说:“手术费和酒店的费用是多少?”

“这钱不用你还。”瞿思杨说,其实他自己也不记得到底花了多少钱。

“手机借我。”拉查克拍了一下他的肩。

“你要干嘛?”手机里还有他的照片,可不能被他发现。

“打电话让他们来接我。”拉查克问,“你以为我要干嘛。”

瞿思杨看着他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拿出手机点开通话界面给他。

“你现在就要走吗?”瞿思杨心里又是一股说不上来的感觉。

怎么一醒就要走,就这么不想待在这里吗。

电话没人接,拉查克又打了一遍,瞿思杨不死心继续说:“今天外面有反对黑人歧视的游行,你要不过几天再走?”

说完还指了一下他肩膀上的纹身。

拉查克没理他,对电话那头的人说:“来接我,尽快。”

他把手机拿到一边,问瞿思杨:“地址。”

瞿思杨沉默地看着他。

拉查克意识到他不打算说地址,于是对电话那头的人说:“不用来接我了。”

他把手机扔给瞿思杨,拿着装有唇钉的密封袋走了。

在快要走到门口开门的时候,瞿思杨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他压在墙上,但手还是可笑地,不可控地护住了他才受过伤的后脑。

拉查克眼神平淡,但瞿思杨却恨恨地收回护住他的那只手,对上那一双漠然的眼神后,心里的怒意更盛。

他拽住拉查克的衣领,狠狠把他往自己这边一拉,咬牙切齿地说:“我救了你,你至少跟我说声谢谢吧。”

拉查克说:“我会还你钱。”

“我不缺那点钱,我只要你跟我说声谢谢。”

“谢谢。”拉查克忽然笑了,“满意了吗,小白脸。”

瞿思杨怔在原地,拉查克一把推开他,要开门走。幸好瞿思杨及时拉住他,才没让他自己先走。

“我会把具体的地址发给你的人,你先在这等等。”

他松开拉着拉查克的手,慢慢低头转过身拿着手机开始发消息。

发完,他还特意把界面给拉查克看了一眼。

“我没骗你。”

说完,瞿思杨就后悔极了。

他刚刚在可笑的自证,就算他撒谎又怎么样,拉查克又不能拿他如何。

“你杀过人吗?”瞿思杨忽然问。

拉查克像看白痴一样看他,“废话,当然杀过。”

瞿思杨愣了愣,失神地问了句:“你杀过多少人?”

“几十?记不清了。”拉查克回到沙发上坐着,一手捂着头,明显还难受。

瞿思杨站到他面前,“警察没有通缉你吗?”

“你猜我杀的那些人在不在警方的通缉范围内。”拉查克揉了揉太阳穴,后脑现在还在阵阵疼痛。

看来那晚那个人下手挺重。

想到这,拉查克目光冷了几分,看起来有些十恶不赦了。在瞿思杨看来他现在就和新闻上那些杀人狂没什么两样了。

瞿思杨快要失望透顶地离开了这里,去了阳台呼吸新鲜空气。

当氧气灌进鼻腔时,他觉得自己全身都得到了净化。

他早该想到的,在那个街区,能混到他这个地位的身上怎么可能不背负人命。

但是那是活生生的人,即使他们穷凶极恶,但是又怎么能下得去手杀他们。

况且这种恶人自然有警察处置他们,根本轮不到普通人去管。

对于从小被教育善待弱小,关爱动物关爱他人的瞿思杨来说,他实在难以接受拉查克杀了人。

虽然拉查克并没有对他表现出实质性恶意。

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瞿思杨低头看了眼,是拉查克的人发来的消息。

他们已经到了。

“你可以走了。”

话音刚落,瞿思杨就听到关门的声音。

室内仿佛在回荡着那道声响。

只剩他一个人了,瞿思杨忽然心里空落落的,看着立着平板,上面的课程没有暂停,戴着黑框眼镜长脸的老师一直在讲这枯燥无味的内容。

“无聊。”

瞿思杨一把将碍眼的平板压下去,然后走到护栏那边吹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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