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吃了一口后,看着宫女收拾好后,太子目光朝着一旁跪坐的吕方看来,开口询问讲道:“陈国公沉寂三月,如今光明正大和晋王见面,更是去了晋王的马场,这一件事你怎么看?”
吕方沉声讲道:“王先生已经从幽州启程,看来晋王已经急了,窦长生也急了。”
“他们这一次接触,就代表着要在王先生来神都前,开始对我们发起反击。”
太子点头讲道:“说的不错。”
“本宫这个弟弟,虽然手段厉害,可本宫和他太熟了,他会怎么反击,大致路数本宫心中有数,就算有所欠缺,有吕大人你们辅助,本宫也可以从容面对。”
“可关键是陈国公,他的想法实在是天马横空,如同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本宫就没有看出,他沉寂三个月,到底准备了什么?”
“不论是怎么看,他都是没有准备,一心在府邸当中清修。”
“这是不是小题大做了,我们考虑的太多了。”
“殿下。”
吕方突然高声呼喊一句,声音震动四方,桌面茶杯抖动起来,偏殿当中不断传出回音,这一句呼喊让太子精神一振。
吕方急迫讲道:“不可小看窦长生啊。”
“最近臣仔细研究了窦长生生平,发现此人实属大奸大恶之人,天机报的报道非但没有虚假,反而低估了窦长生,没有把窦长生真面目暴露出来。”
“窦长生一路走来,死的人当中,不少都是其上司,可谓是下克上,如今非但没有论罪,反而坐上了朱雀殿殿主的位置,这已经是国朝高官,只在寥寥数人之下。”
“这要是再进一步,就要入阁拜相了。”
“从此就能够看出,窦长生的厉害,每一次下克上,都能够把自己给摘出去,自己没有半点事。”
“天机报一直吹嘘天煞孤星,刑克双亲,克亲克友。”
“经过臣仔细研究,已经洞悉了窦长生真面目,天下间哪里有什么天煞孤星,扫把星啊。”
“这看似的一系列巧合,都是窦长生的算计,是窦长生主动下手。”
“灵族使团案件,窦长生肯定事先洞悉到了线索,这才会主动入神都,不然窦长生停留大梁多时,为何偏偏来的这么巧,来到后就主动调查灵族使团案件。”
“本以为是窦长生不想卷入夺嫡之争,去调查一件和无关的案子,借此明哲保身,可谁能够想到这一件案子,竟然会坑死了陈大人,又逼迫杜相公致仕。”
“窦长生实属厉害,走一步算十步,此等人物心计深沉,岂能不知道陈大人一死,和殿下再无缓和余地,必定是你死我活,鱼死网破。”
“可他竟然无动于衷,在府邸当中苦修三月,殿下认为这可能吗?”
太子认可的点头讲道:“不可能。”
吕方肃穆的讲道:“对。”
“就是不可能。”
“此贼肯定在布局,想要害殿下。”
“而最近因为殿下的命令,臣等都约束亲族,神都是风平浪静,窦长生想要下手的话,就只有几日后的神秘坊市了。”
“不能让窦长生先下手,臣请命先下手。”
幼主登基,摄政太上皇?
皇城。
朝阳初升。
万道光芒升起,琉璃瓦片反射着光芒,如同一片汪洋。
陈王神色肃穆,站在一处大殿之外,轻轻整理了一下衣衫,庄严肃穆的走入大殿中。
大殿铺砌着一层鲜红色的地毯,一直自门口蔓延到大殿深处,一根根石柱之上,却是雕刻着一条条环绕的真龙,蟠龙柱撑起大殿。
圣人背对门口,背负着双手,仰望着看着一副雕刻的壁画。
这壁画出自名家之手,乃是一副山河社稷图,上面雕刻着大周一百零八洲,天下山川湖泊,名城雄关皆在其中。
本该一片绿意盎然的山河社稷图,上面却是浮现出了红色斑点,这犹如点点斑斑的锈迹,开始污染了一片碧绿的山河社稷图,不少地方被红色斑点侵染,看上去如同被红色迷雾覆盖。
陈王走至大殿中央,对圣人大礼参拜,宽大衣袖甩动,跪拜在地面上,额头碰触着红毯,沉声开口讲道:“臣王长恭,叩见陛下。”
圣人仿佛被惊动了,如梦初醒,背对陈王讲道:“起来吧。”
“上前看看这一副山河社稷图。”
陈王大声应了一声:“诺!”
起身后整理一下衣冠,然后徐徐上前,站在圣人一旁,却是故意落后一个身位,彰显出对圣人的恭敬,不敢僭越冒犯。
陈王抬眼朝着面前山河社稷图看来,一面墙壁被雕刻天下一百零八洲,尤其是上面纵横的水脉,能够清晰看到正在流动,这山河社稷图仿佛是活的,天下一百零八洲活灵活现。
山河社稷图大部分一片碧绿,蕴含着无尽的生机,但一些位置出现了刺眼的红色斑点,如迷雾,再看如同流淌出的鲜血。
鲜血溢出,不断有生机流逝。
这预示着大周江山社稷,正在不断丧失生机,开始走向死亡。
四方边缘地区,出现了红色斑点,陈王对此并不奇怪,因为面前这一副山河社稷图,乃是神魔武学《皇极惊世录》所演化,壁画不过是载体而已。
这一种帝道武学,讲究的就是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