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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了孽徒男主的饭碗 第16节

 

眼前一片朦胧,什么都看不清,他神智迷茫,低声唤道:“……映宵?”

嗓音不再像往常一样寒澈,而是多了几分难以言说的嘶哑。

沈映宵听得呆了一下。过了一瞬,才想起刚才追上师尊之前,他曾经从本命洞府取出本体抱了一会儿,蹭着土著的气息,屏蔽天机。

如今,大约是那一抹熟悉的气息让凌尘误会,认错了人。

……不对,好像也没完全认错。

沈映宵抿了抿唇,有点凌乱。但不管怎么说,这倒是个接近的好时机。

他缓步上前。这时,凌尘无力思考更多,扶着剑缓缓跪倒。

沈映宵连忙快走几步,一把扶住了他。

凌尘靠在他身上,低低喘息。离得近了,这敏锐的剑修似乎又直觉感到不对。他扶着沈映宵的手臂,挣扎着想抬头看他。

沈映宵心里咯噔一声,下意识地一抬手,遮住了师尊的眼睛。

长睫微颤,细羽般扫过他手心,泛起一丝浅浅的痒意。

与此同时,凌尘抬手覆在他手背上,像是想拉开那只手,却又担心控制不住力道,误伤了他。

混沌的神智让人难以思考,凌尘本能又唤了一声:“映宵?”

沈映宵脑中飞转,片刻后,他模仿着本体的嗓音应道:“师尊。”

“!”剑灵想捂他的嘴,却没来得及,它抱头缩到沈映宵旁边,瑟瑟等着天雷劈下来,然而空中却半晌没有动静。

“嗯?”剑灵疑惑,小心翼翼贴着沈映宵的袖子探头,“你泄露你们是同一人的消息,怎么没被雷劈?”

“泄露消息?”沈映宵瞥了它一眼,理直气壮,“我是个诡计多端的大反派,趁凌尘神志模糊,装成他徒弟骗他一骗,难道不行?”

剑灵:“!”

原来还能这样?

……诡计多端的人类。

记笔记,记笔记。

……

然而很快,沈映宵就没空再同剑灵胡扯了。

凌尘一直在同体内的毒素对抗,但终究抵挡不住。沈映宵一走神的功夫,肩上竟忽的一重——凌尘抬手按住他,把他往后一推,沈映宵猝不及防,竟被他一把推到了树上。

脊背咚的撞出闷响,沈映宵疼得唔了一声,忍痛抬眸看去,却见凌尘已经彻底失神。

这个周身总是带着一缕凉意的剑修,此时浑身烫得惊人,他眼底也染上了几分炽烈的迷濛,像是被毒素驱动想做什么,却又直觉觉得不该如此,手臂支在沈映宵身侧,一时僵持不动。

沈映宵被困在他和古树中间,一仰头仿佛就能碰到凌尘的脸,耳边全是温热的吐息。

他僵了一瞬,没等弄明白状况,旁边忽然有东西“噫!”了一声。

沈映宵惊得一激灵。他警惕地转过头,就见是剑灵捂着眼睛,戏很多地转身:“你继续,我…我帮你们望风。”

沈映宵:“……”

……好好一把高冷的剑,怎么就变成了戏精。

他深吸一口气,忍着砸剑的冲动,再次抬手盖住了凌尘的眼睛。另一只手则凑近些,小心揽过凌尘腰后。

然后微一抬袖,在四周撒下一片纯黑的药雾。

雾气遮掩中,沈映宵意念微动,带上凌尘,撤回了自己的本命洞府。

……

空间转换,林间的噪音从耳边消失。夜风穿行声、枝叶晃动声、细小虫鸣、鸟兽惊起的动静……一切林中响动全都不见了。

周围只余一片空灵的寂静。

沈映宵抱着凌尘,再度睁开眼时,眼前已是一方精致的院落。

这里便是他的本命洞府。地方虽不算广阔,但胜在隐蔽,除非他允许,无人能够涉足。

到了这,才算真正安全。沈映宵松开手,缓缓将人放下。

没了勾动毒素的药引,又过了最难捱的那一刻,凌尘稍微安静了些。此时他昏昏沉沉,阖眸靠在沈映宵肩上不动。

沈映宵按着他手腕,看清他现在的状况,眸光微沉,心底杀意暗涌。

这些年他精于丹修一途,对药物颇为了解,不用细看,也认得出这毒的效用。

那下毒之人,定是在打仙灵之体的主意——情动再加上神志恍惚,这种状态的人,最易被他人蒙骗,迷糊中交付出灵力修为。

一想到有人争夺炉鼎似的算计自己的师尊,沈映宵就忍不住想揪出他砍上几十几百刀。

但现在那人还藏在暗处,他也只好叹了一口气,先专心解决眼下的事。

……

沈映宵看了看凌尘,伸手进袖中一摸,取出一只白玉小瓶。

这是以前他研制出的玉露,效用类似万能解药,什么毒都能对付一下。

如今师尊的毒,竟连他也看不出成分,一时半会儿难以配置针对性的解药,只好先拿这瓶玉露试一试。

这么想着,沈映宵拔开瓶塞,把瓶口凑到凌尘嘴边,想喂他喝下。

可凌尘正忍耐着毒性,牙关咬得很紧,体内灵力乱涌,即便勉强掰开唇缝,玉露也根本灌不进去。

沈映宵不禁蹙眉。

犹豫片刻,想起刚才的事,他忽然灵光一闪,学着本体的声音:“师尊,张嘴。”

接连唤了几声,可能是昏昏沉沉间听到了熟悉的嗓音,凌尘眼睫动了动,齿关微松,浑身躁动的灵力也收敛了些。

沈映宵松了一口气,指尖趁机抵入他唇间,掰开闭合的唇齿,一倾瓶身,把整瓶药都灌了进去。

拳头大的一只广口瓶,药液咕咚落下。凌尘猝不及防,被迫吞咽了好几口。他本能挣扎,侧过脸不断呛咳起来。

剑灵看不下去了,捂着眼睛:“你可真是个孝顺的好徒弟。”

沈映宵手忙脚乱地给凌尘顺气,有些心虚:“……那能怎么办,呛上几下,总比动作慢了师尊又紧闭着嘴不肯喝药要好。”

毕竟合体期的修士呛不死,可不喝药,却没准真的会死。

……

不管怎么说,一通折腾,药总算是灌下去了。

沈映宵松了一口气,收起空瓶,搭上师尊腕脉,滤出纯净的灵力探入他体内,缓缓疏通药性。

随着玉露流经周身,那毒势头稍弱。

但沈映宵感受着这种变化,心中的沉重却丝毫未减。

“寻常的剧毒,几滴玉露下去,定能好得七七八八。可现在给师尊灌了这么多,却仍没有太多效果……”

以往,玉露总能轻易根除毒物。

然而这一次,却像一捧水泼到了虚焰上——它只稍稍压制了那毒的效力,可毒源却早已深深扎入元婴,寸寸纠缠,难以拔除。

沈映宵按着凌尘腕脉,探知着他周身状况,眉心忍不住蹙起:如此厉害的毒……究竟是谁在对付师尊?

这时,他后知后觉地想起什么,对剑灵道:“前世我听闻师尊失踪一事,和我那小师弟脱不了干系。可此次他竟至今没有露面……”

剑灵像个小秘书,回想着主人的行动路线:“你这一世刚落地,就自己弄断了自己的经脉,强行中断了结侣。而听你的说法,你前世却是坚持要结侣,一直到撑不住了才说出真相——所以虽同样是在前往结侣大典的路上遇袭,现在却比前世那时要早上几日,你师弟可能还在回来的路上。”

沈映宵恍然:“这么说来,的确如此。”

修士对日夜变化,总是没那么敏感,能记住月份,便已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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