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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令行曾经想借此逼他,因为某个家族的叛出对于世家而言并不是个好兆头,但傅明海始终没有回头。时间长了,孔令行也就作罢了,左右他一个人也掀不出什么风浪。

“流言的事情父亲知道吗?”

孔令行刚抿了一口茶,闻言漫不经心地道:“什么流言?”

孔修尧叹了口气,太子从御书房出来后,京中就传起了流言,说衡王在洹州府的所作所为得罪了仇家,在城门口遭遇的那场袭击根本不是被抢物资的山匪误伤,而是有人蓄意而为。流言愈演愈烈,最后竟传成了太子就是那个仇家。而衡王,顾念手足之情,死里逃生之后都没有多提及此事。

孔令行摩挲着茶碗,“太子怎么说?”

孔修尧有些牙疼。

见儿子这个反应,孔令行扬起一边眉毛,“真是他干的?”

“殿下自然是一口否认,可我看那样子……”孔修尧摇了摇头,“可要儿子让人查上一查?”

“别,你查到了,别人也就都知道了。”孔令行制止完,脸色不太好看。“想办法把流言压一压罢。”

这流言不用想也知道是晏谙放出来的,保不齐已经传到了瑞昌帝耳朵里,无论瑞昌帝信是不信,他找出来一丝纰漏、想办法在皇帝心里埋的那根刺都已经没用了。

“办个事连尾都扫不干净,被晏谙反咬一口真是不亏!”孔令行烦躁地将茶碗甩在桌上,里面的茶水洒了大半。

他刚刚骂完范玖沉不住气,如今看来,更沉不住气的是晏谨,不帮忙也就算了,为了那一时出气,还被晏谙反过来利用坏他的计。但凡从皇后肚子里出来的是晏谙或晏谦,孔令行觉得自己都不用这么累。

“父亲消消气。”孔修尧劝道,“太子总归亲您信您,这已经很难得了。”

孔令行摆摆手,指节抵着太阳穴想了一会儿:“那范玖呢?他还能有点用。”

谜底晓

“流言被压下去没有?”晏谙一边更衣,一边问道。

“算是没有。”

“什么叫算是?”晏谙失笑。

“范玖死了,京中传起了第二道流言,说是畏罪自戕。”故岑低声说。

试想,一个已经量刑定罪革职罢免的人,能畏什么罪?

“替罪羊啊,”晏谙轻飘飘地笑道,“从不坐以待毙,果然是孔令行的行事风格。”

“咱们是不是疏漏了,应该提前把范玖保护起来。”故岑道。

“没用,不是范玖,也可以是吴进,再不济,那个被流放的洛边县前县令,或是洹州府地界随便一个人,不拘是谁,能背锅就行。”晏谙掸了掸衣摆,“无所谓,流言也不用再关注了,本王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瑞昌帝的召见就是证明。

“儿臣参见父皇。”晏谙行礼拜见。

“平身吧。”瑞昌帝彰显着他不合时宜的关心,“在洹州府遇刺时受伤了没有?”

“伤着了,不过返程前就已经养好了。”晏谙垂眸盯着地面,微微笑了一下,“谢父皇关心。”

晏谙记得他仿佛在奏折上说明了自己先后受伤染疾,这般发问,难道目光都不曾在他的自述上停留哪怕一瞬吗?帝王垂询,本该受宠若惊,是他奢求的太多了。

“主子伤着,是底下的人太不尽心。你也身份贵重,外出时身边当多跟几个人才是。”

“儿臣以后一定谨记,”晏谙微微颔首,状似无意提起,“只是没想到区区山匪这般不好对付,除了儿臣的贴身侍卫被救了回来,旁的竟无一人生还。”

不容小觑的山匪吗?瑞昌帝眸中闪过一丝意味深长。

“朕看你身边是少得力的人手,不妨这样,朕从东厂拨一支得力的给你,都是用起来顺手且信得过的,免得日后再出这样的事你应付不来。”

这才是瑞昌帝叫晏谙过来的真正目的。

都察院、心腹。晏谙欣喜地谢恩跪安,用不着瑞昌帝再去提点什么,父子两人心照不宣。

晏谙离开后,魏兴进来伺候,瑞昌帝闲聊似的随口问道:“流言的事,你怎么看?”

方才晏谙是想提起刺杀的事的,不过被瑞昌帝岔开了过去,也识趣地没有再提。到现在为止,瑞昌帝对这个儿子都还算是满意,有眼力见儿,还是个聪明的,话不用说明一点就通,将都察院交到他手里,瑞昌帝挺放心。

“这,”魏兴陪笑,“奴才哪里好说呢。”

“怕什么,朕问你的,还能怪罪你不成。”瑞昌帝跟魏兴闲话,人也松快了不少。

魏兴于是揣摩着瑞昌帝的心思,“说小不小,说大……也不算什么大事。奴才斗胆说句浑话,皇上不妨只看作皇子间的小打小闹,暗自较劲罢了,只要没闯出什么大祸,倒也无伤大雅,犯不着皇上为着这个烦心。”

魏兴这话其实已经在偏袒太子了。那日晏谨带着袁太医来御书房,瑞昌帝已经警告过了他,可是即便如此,魏兴还是笃定瑞昌帝心里也如他这话一般偏袒着晏谨。至于衡王,虽有改观,也仅限于此了。

“仅凭他们两个,自然是掀不出什么风浪。”瑞昌帝轻哼了一声,“孔令行如今胆大妄为,愈发放肆了。就凭他也妄想将朕玩弄于股掌,当真以为朕看不出来吗,还是说,就算朕能看出来他也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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