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为在这样特殊的时刻,孟秋染像一道光,带领她走出阴暗和迷茫,让她重新找回光明的方向,才会让她对孟秋染产生不一样的感觉。
顾若澜试图用这样的理由解释她对孟秋染的特别感觉,可是她无法回避一想起她跟陆悠游那熟稔的语气就会让自己心口像被无数猫爪轻挠的现实。
知道孟秋染和陆悠游通话的原因时她是高兴的,可是这改变不了她们之间很熟的事实。
顾若澜的心情就像秋千,被这样一来一回扯着,很是难受。
她深吸了口气,想去洗个脸,清醒一下。
可是当她拧开水龙头,耳边便像自动播放一般响起某人的叮嘱:要小心避开水,洗手的时候也不能太大意,晚上洗澡最好用保鲜膜包一下。
顾若澜晃神,左手下意识就挪得远远的。
当她抬眸,看到的是镜子里怅然的自己。
心咯噔了一下,本想回避的事实再次被验证。
她,好像对孟秋染,有点不一样了。
水流声在耳边循环往复,一会儿成为鼓动她心弦的生动伴奏,一会儿又变成打断她思绪的干扰噪音。
得出这个结论后她比之前更加烦闷,甚至还有慌乱的感觉。
匆匆洗完脸,她还是没能让自己从交错纷乱的情绪里跳脱出来。
喜欢一个人,这种事太陌生,也让她觉得不可思议。
而且这个人,还是孟秋染。
这就更让她觉得难以置信,甚至在心里反复问自己:真的吗?
顾若澜想来想去,还是没想明白这个喜欢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又是怎样生根发芽的。她只好努力让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其他事情上,她怕继续想下去会发现更多让自己震惊的事。
有些事,她潜意识里仍是想回避。
正好胡导给她打电话,顾若澜赶紧接了。
胡导不知道她结束排练后去过医院,以为她直接回家休息了。
若澜,你感觉怎么样?要是觉得不舒服,明天的排练可以改期。
顾若澜走到窗边,随意拨开点窗帘,看着楼下寂静的路灯和草坪,有些失神。
不知怎么的,忽然就想起孟秋染曾经在那里停车,等她发报平安的消息。
我没事,休息两天就好了。再说明天排的是剧情,我没问题。
胡导虽然也猜到她会这么说,但还是强调:要是觉得不行千万别硬撑,你今天的情况大家都理解的。
谢谢胡导。
明天下午就只排剧情,我跟蒋叔说好了,他过两天再来。
这不得不说是给顾若澜变相减了点负,但顾若澜清楚,自己不能仗着别人的好意而故意偷懒。
我会尽快好起来的。
聊完工作的事,顾若澜觉得自己大脑清醒点了。
于是抓紧又把明天要排练的剧本过了一遍,结合今天和其他人磨合的程度把一些细节调整了。
可当她躺到床上准备睡觉的时候,一闭上眼,孟秋染的脸和她的声音就开始在脑海和耳边回荡。
尤其是今天她受伤时,孟秋染紧张的样子。
顾若澜也是这时才知道,原来她看得很清楚,清楚到连汗毛都数得清的程度。
孟秋染应该也很在意她吧,不然不会紧张成那个样子,不会连力气都不敢加大生怕弄疼她的手。
如果不在意,也不会特地给陆悠游打电话问保险的事吧。
可是
孟秋染的在意,是那个意思的在意吗?
顾若澜想不出确定的答案,她只知道自己压根睡不着。
翻来覆去,不知在床上浪费了多少时间,她索性起来吃了颗止疼药,之后告诫自己不要过分入戏。
没错,这就跟入戏一样,她在某个阶段被某种感情裹挟住了,以至于失去了一贯的理智。
她从来不觉得自己会喜欢女生,更没想过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喜欢上一个认识不久的人。
对孟秋染的好感,肯定是入戏后的假装喜欢。
昏昏沉沉睡去,可那张线条紧绷的侧脸依旧在梦里肆意出现,根本不受顾若澜的控制。
早上起来后仍是有些昏沉,但比昨晚的无措好了不少,至少可以控制好情绪了。
顾若澜喝了杯咖啡,看着镜子里略显憔悴和疲倦的脸,化了个稍微浓点的妆。
想到孟秋染会去看排练,她又一补再补。
不想被对方看到这样的状态,更不想被对方发现自己这样的原因。
然而当顾若澜准备出门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车竟然没有开回来。
她这才想起,昨天结束排练后,上了孟秋染的车。然后被她带着去医院,又被她一路唠叨着送回家。
再然后,自己的心神都被另一件事牵住,压根没空去想车在哪里的问题。
算了,反正手这样了也开不了车。顾若澜把车钥匙收起来,准备叫个车。
柏秋两个字突然出现在屏幕,顾若澜一僵,心跳不可抑制地加速。
她盯着屏幕看了几秒,又做了个深呼吸,才把电话接起来。
喂。说完这个字后,她便紧紧抿着唇,生怕透露出一丝不该有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