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果儿也是个狠人,直接捡起那把短刀递给木苏和,这可有点让人骑虎难下了。
木苏和接过短刀,还真就往脖子上放,但一双眼睛一直盯着百里子苓,那眼睛里都快挤出珍珠来,各种不舍、难过、伤心、后悔都在这一刻全都展现出来。
“你们主仆这么喜欢唱戏,干脆去当个戏子,省得屈了才。”
百里子苓夺过木苏和手里的短刀,回手就扎在了不远处木柱子上。
“戏唱完了,血也止一下,不想他血尽人亡的话。”百里子苓说着站起身来。
“将军,你就这样便宜了他,他当初怎么害你的。那么没良心的狼崽子,你心疼他干嘛,他哪里心疼过你,除了让他各种难做,各种害你,他就没干过别的。他现在受了伤,铁定死赖在你这里不走。将军,兰阳公主马上要到五河口了,这小子指不定又在打什么坏主意。为了不影响和亲,萧宗元都抽了你好几鞭子,你怎么能让这小子坏了大事。”
易风那是替百里子苓一万个不平,但他这话,包含的信息太多。
“萧宗元敢抽你鞭子?”木苏和的声音冷冷地响起。
百里子苓回头看了他一眼,一脸淡漠,然后对胡果儿道:“看着他,他要敢跑出这营帐半步,那便是你主仆二人都不想让我活了。”
百里子苓拉了易风出去,营帐里只剩下快要气疯了的木要苏和,还有另外一个快要气死的胡果儿。
“你说,她挨萧宗元的鞭子,怎么回事?一个字都不能给我漏。”木苏和此刻牙都要咬碎了,他要没有这伤,今晚暗杀萧宗元就得安排上。
“具体的情况我不太清楚,但那鞭伤是我治的,伤得不轻。”胡果儿把刚刚的纱布取下来,重新止血,重新上药。
“你不清楚,你天天待在她身边,你居然说你不清楚。你不是一向机灵吗,这么点事都查不到……”
“王,咱们能不能讲点理。国公爷现在这么不待见我,因为谁呀?我多大能耐,能让她这么讨厌我?她手下的那些人嘴都严得很,没一个字会吐出来。但应该是跟萧宗元遇刺有关。我不清楚下手的是不是跟国公爷有关系,但就冲她挨的那几鞭子,应该八九不离十。”
胡果儿虽然没听到任何消息,但她很聪明,已经猜得差不多了。
“萧宗元,这笔账,老子早晚跟他算。”木苏和一拳砸在了桌子上,结果茶水、刀子什么都掉了。
“我的王,你就消停点,哪怕是为了将军。将军可不容易,能不能别再给她添乱。这种时候跑来,不是存心给将军添堵吗?”
胡果儿一边叨叨,一边替木苏和重新缠上纱布。
“你在她身边这么些日子,可有听说她要成亲?有相中哪家的小子?还是……桑吉?”
“你是说,将军要成亲?跟桑吉?”胡果儿这理解能力,也是没谁了。
190、新事端(5)
狼崽子就这么跑来,还把自己弄得一身是伤,百里子苓没办法把他给赶出去。
萧宗元还在五河口,而且这两日为了迎接兰阳公主,五河口已经忙活开了,守卫和盘查也比之前更严。
她要是把狼崽弄到镇子上去,既怕被萧宗元发现,又怕被其他人发现。
他现在可是雪狼部的狼王,要有任何差池,搞不好又是一场动乱。
百里子苓只得把木苏和安置在胡果儿那边。一是她那里极少有人去,二是他们本就是主仆,如今还有伤,也好有个照应。
但是,百里子苓却始终睡不着。喝了这么久的药,身子也好得个七七八八,那狼崽子不来,她可能会好得更快一点。
陆筝的伤还要养些日子,好在是没什么大碍了。狼崽子来了,这事她没有瞒着陆筝,但要尽快把那小子送走,才是上策。
“陆大哥睡了吗?”百里子苓来到了陆筝的帐前。
“将军请进。”
陆筝刚刚放下书,百里子苓就从外面进来。陆筝虽然做过好几年的匪,但骨子里还是个书生,所以,无论走到哪里,总是手不离书。
“将军有心事?”
待百里子苓坐下之后,陆筝给她倒了杯热茶。
“王爷让张秦二人驻守青、齐二州同时协防西北,看这意思,周深怕是要调离西北了。”
“周大人此次作战不利,被参上一本是肯定的。不过,周大人这回是有些冤枉,最强的兵力周大人都派去了北楼关,怕西北门户大开,留下的那些人虽不说老弱兵残,但作战能力确实差一些。加之,这一次周大人也着急了些,早前与晋北王那一战,想一举拿下晋北王残部,低估了晋北王的实力,死伤不少,损兵折将,这才导致后来再战不利。这作战呀,实力是一方面,战术和士气也是一方面。”
陆筝这几天养伤,但也没有闲着,他把此次西北战场的得失做了一个分析和推演,准备再花两日书成文字,呈报给百里子苓。
这是经验,也是教训,以备将来再有战事做参考。
“将军,我能问个问题吗?”陆筝喝了口茶,看着稍稍有点出神的百里子苓。
“你说。”
“冯康在刘家沟被俘,但晋北王却逃脱了。是你放晋北王走的,对吗?”
百里子苓点点头。
陆筝叹了口气,“将军,你糊涂啊!你觉得一个冯康能扛得起谋反之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