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子苓一笑,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这个狼崽子。
百里子苓确实要备战了,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此时在京城,一件原本与她八杆子打不着的事,正在默默地酝酿中,而且很快便会跟她扯上关系。
上都城里,一片热闹、繁华。
桑吉整整跪了一夜,最后是他母亲实在看不过,去求了尚书大人,他才得以起来。只不过,双腿早已跪得麻木,家仆用热水替他泡了好久,这才缓过劲来了。
午饭之后,桑吉坐了车去礼部。路过‘隆兴记’的时候,他才突然想起晏辰的事来,忙让家仆停了车。
‘隆兴记’在上都城的繁华街市上,因为售卖一些西域来新鲜玩艺,很得贵族们的喜欢。他刚踏进‘隆兴记’就发现扶风郡王赵怀也在店里。
“哟,这不是桑副将嘛,听说你昨日在朝堂上大放异彩,今日来我这小店,还真是蓬荜生辉呀!”赵怀不酸不咸的话,像是带着些软刺,扎在身不疼,但就是不舒服。
“桑吉见过郡王。”桑吉施了一礼。
“既然是在外边,桑副将就不用这些虚礼了。再说了,你这进门是客,既是照顾我的生意,就更不需要那些虚礼。来,看看,若是有喜欢的,我让伙计给你包上。”赵怀笑道。
“郡王,我如果没有记错,这‘隆兴记’是晏家的产业吧,怎么,现在是换东家了吗?”桑吉环视了一圈道。
“早前啊,确实是晏家的产业。这不,前些日子,晏家父子去西域做买卖,结果双双殒命。那晏夫人带着两个孩童,原本就不懂买卖之事。本来呢,还有娘家的兄弟代为帮衬,可谁知道,前几天,晏夫人的兄弟出城办事摔下了悬崖,连尸体都没能找回来。晏夫人孤儿寡母的没了办法,这才把‘隆兴记’给转让出来。大家都说是这‘隆兴记’的风水不好,不敢接手。我赵怀怕啥,再不好的风水,我赵怀也镇得住。”赵怀说到最后一脸得意和自豪。
‘隆兴记’出了此等意外?桑吉敏感的觉得这件事可能与晏辰有关。
“郡王,那晏夫人和两个孩子如今何在?”
“这个,我可就不知道了。怎么,桑副将对这事感兴趣?”赵怀笑问。
“哦,没有。我只是随便问问。从前与这‘隆兴记’的少爷有过几面之缘,所以……”
“原来如此,桑副将有心了。你且慢慢看,我先回府了。”赵怀拍了拍桑吉的肩膀就要往外走,刚走到门口又回过身来问道:“桑副将,想为皇上分忧的心是好的,可是也得量力而行,是不是?”
桑吉施了一礼,没有应声。
赵怀走后,桑吉在去礼部之前先去了户部一趟。而去了这一趟才发现,在城里有那么多产业的扶风郡王赵怀,居然也向户部借了不少银子。
、新发现
夜色已深,尚书府里的灯光也显得有些黯淡了。
桑吉提笔灯下,一封信写了大半,却突然停下笔来。因为睡不着,所以披衣而起,想给百里子苓写一封信。一是说一说朝中的局势,二是说一说‘隆兴记’的事。信没有写完,脑子里却多了很多想法,着实写不下去,最终连那写好的部分都付之一炬。
第二天清晨,桑吉在廊下遇到大嫂给父母送餐食过去。她面容清瘦,脸上带着淡淡的愁容。他的大哥外放为官,因为舍不得大嫂跟着去受苦,所以便把大嫂留在了京城。而现在她脸上这愁容,是因为思念大哥吗?
桑吉思绪有点游走,听得大嫂轻唤,他才回过神来。
“二叔,母亲请你出门前去一趟她那里,说是有话跟二叔说。”大嫂的声音没有什么温度,如同夜里稀稀疏疏落下的雪,有一种清冷到极致的寒意。
“多谢大嫂!”桑吉对大嫂一向很敬重,毕竟那是他大哥掌心里的宝。可是,他也知道,大嫂一向淡薄,自从嫁进府里,除了做自己该做的事,几乎就很少说话。他不知道大哥大嫂的感情如何,只是隐隐觉得大哥可能爱得有些累。
桑吉跟在大嫂身后,去了母亲房里。
母亲提及了与李家的婚约,说是之前他的父亲与李将军已经商量过了,日子就定在腊月里,但具体哪一天,还得等李将军那边来定,毕竟,现在李将军还在北边驻守,什么时候能回来,暂时还定不了。
桑吉现在无心婚事,只不过李家小姐年纪也不小,婚事不宜再拖。好在是家里有母亲和大嫂操持,他也没有什么要操心的。
刚从府里出来,一位年轻俊俏的后生便迎了上来,朝桑吉施了一礼:“二爷!”
桑吉左右瞧了瞧,拉了他到无人的角落里,才问道:“查到些什么?”
“晏氏母子回了老家,按脚程来算,现在恐怕已经到了。我让人跟了过去,那边的情况要过几天才能知道。至于她的两个兄弟,我昨天专程去城外查看了马车坠崖的地方,那段路确实不安全,容易出事。不过,我下到崖底看了一下摔碎的马车,马车轮毂有被人动过手脚的痕迹。所以,初步看来,这二人坠崖并不是意外,而是谋杀。”
“谋杀?”桑吉心里咯噔一下,这是他最不想听到的结果。
“至于‘隆兴记’,确实如郡王所说,因为大家觉得‘隆兴记’接连出事,风水不好,所以晏夫人准备出手的时候,倒是有不少人询价,却没人敢买,都怕弄个家破人亡。不过,坊间倒是有个传言,说是郡王早就看好了那家店铺,如今已极低的价格拿下‘隆兴记’倒是捡了个大便宜。”那后生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