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就要入冬,这里的冬天特别寒冷,天若太冷了,就不适合操练,所以这些人一到,百里子苓与桑吉便开始安排操练事宜,半点不敢耽误。
“将军!”易风从外面跑进来,一头的汗。
“慌个屁!”百里子苓有点烦躁,口气就不太好。
易风喘了口气,知道她现在心情不好,缓了缓才说:“韩将军要起程了,现在东门外。”
“哟,把这事给忘记了。”百里子苓拍了一下脑门,回头叫了一声‘桑老二’。
今日韩祺要回西北提督府了,昨日便把一切交接完毕。这些日子以来,他们二人与韩祺相处愉快。这个韩祺,既不多嘴,也不多事,又颇知进退,加之与百里子苓打过两回,似乎有点相见恨晚。与桑吉嘛,下棋、喝茶,也能谈得来。韩祺要走,他二人自是要去送一送的。
东门外,韩祺坐在马上,见百里子苓与桑吉过来,忙下马相迎。
“韩将军,这些日子辛苦了。日后若是有机会,我再请你喝羊肉汤。”
桑吉拐了一下百里子苓,这怎么开口闭口就是羊肉汤呢。韩祺把桑吉这点小动作看在眼里,嘴角泛起几分笑意,“那我等着将军的羊肉汤。”
“韩将军,一路顺风。若是以后有机会在上都相逢,一定请韩将军好好喝一场,咱们不醉不归。”桑吉道。
“那我等着桑副将的酒了。”
三人也不多言,简单道别之后,韩祺便翻身上马,带着他的那些人马往西北提督府去。
“他会是个厉害的对手。”桑吉幽幽道。
“以身作则,军纪严明,就冲他带兵的样子便知道,上了战场,不会让对手占到便宜的。”
百里子苓与桑吉互相看了眼,彼此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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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辰一直昏睡,仿佛跟个活死人一样。老沈头熬了几夜没睡,又是翻医书,又是配药。其间,易风还走了一趟青州,去采购给晏辰治病的药材,足可见,百里子苓对晏辰是足够上心的。
这天晚上,百里子苓照例在城里巡察了一遍,来到了老沈头的院子。
秋风已寒,院里几棵老树的叶子也剩下无多。
黄昏的时候,百里子苓得了消息,西陀太子的人马已经撤离了边境,雄鹰部的人马也撤回王廷。听说,前两日,雄鹰部境内已经下过一回雪,天寒地冻,西北的冬天马上就要来了。
百里子苓迈步进西厢房,晏辰安静地睡着,这样一看,还真是个美男子。
她在床榻边坐下,目光落在他的枕边,那把短刀就安静地躺在那里。她拿起来看了一眼,拔出短刀,刀刃锋利,是她十四岁生日的时候,父亲特地命人打造给她的。虽然算不上精美,但削铁如泥,是杀人的利器。为这,她的母亲跟父亲吵吵了半日,说女儿过生日,哪有当爹的送一把短刀的,不吉利。
其实,利器这东西,没有什么吉利不吉利。看在谁手里,又作什么用。这短刀她一直带着,但却从未用过,除了之前用它抵过晏辰的脖子。
她把短刀插回刀鞘,又放回了枕边,目光落在晏辰的脸上。
“狼崽子,花了我那么多药材,你他妈要是敢死,我就把你做成肉干,吃进肚子里。”百里子苓低低地说道。她知道狼崽子听不见,但这跟听不听得见没关系,她现在的心情就是那样。既然投资了,那就得要有回报,敢让她血本无归,她如何肯罢休。
她的手指轻轻地触碰了一下他的脸,指尖微凉,而他的脸是温暖的,仿佛是在证明他还活着。
“将军,凉!”
突然开口的晏辰让百里子苓果断收回了自己的手,有点慌道:“什么时候醒的?”
“将军说要把我做成肉干,还要吃进肚子里,我敢不醒吗?”
他的脸上带着虚弱的笑,看着让人心里一揪,百里子苓拔腿就去叫了老沈头。
晏辰醒了,这是好事。老沈头立马给他号了脉,一直纠结着的眉头,总算是舒展开来。
老沈头忙着去重新配药,而坐在床榻边看着晏辰的百里子苓这会有点不自在。她被那小子一直盯着,盯着也就罢了,那小子眼里还带着几分温柔的笑意。温柔?她觉得这个词似乎有点欠妥,但好像是那么个意思。
“再看,老子挖了你的眼珠子!”百里子苓吓唬道。
“将军你舍不得!”
嘿!给你脸啦!百里子苓想骂人来着,可是看他好不容易醒了,那骂人的话终究没有出口。
“说说吧,出了什么事?”百里子苓清了清喉咙道。
“将军是指毒发吗?”
“不然呢?老沈头说,你那晚脉相已经平稳了,才几个时辰,便又去鬼门关走了一趟。说吧,谁刺激你了?”
“不是将军你吗?”晏辰笑道。
“想找死,也不用这么积极。长乐虽然没有清干净,就算毒发也不至于要命。但你的情况可不是这样,别怪我没给你机会,下次你想说,我还不一定想听呢。”
晏辰垂下眸子,稍稍吁了口气,想要坐起身来。百里子苓忙起身搭了把手,扶他坐起来,又拿了衣服给他披上,把枕头垫在他身后,连被子都捂到了脖子那里,周到至极。
晏辰笑了一声,“看来,将军是真舍不得我死。”
“你他妈还欠着我的债呢,你若死了,我跟谁要银子去。”百里子苓替他捂紧了被子,这才在床榻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