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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当我们谈论爱情的时候

 

“我考虑考虑。”谢正行的表情像是要吞粪自尽。

出了大楼,宁映白笑得等不到拦下的出租车开到他们面前,一手扶着路杆子一手扶着她的腰:“看到那表情没,早该有人治治啦!他竟然真的去想了哈哈哈哈……”

“我觉得他还是有打击回来的可能啊。”

“那当然有,但是太爽了哈哈哈哈……他真拍了视频怎么办?口味太重了,我可不想看!讲真,他说不定挺享受的呢,他本来就喜欢用后面,是人是狗男的女的有什么区别。”

“那我们倒美了他了。算了,做都做了,等着让人给我们收尸吧!”

“嘿,横竖都是要收尸,我们等到今天干嘛呢!”

亡命鸳鸯上了回家的车,之后的日子里像谢正行这个人从来没有出现过,陈靖阳对付着他的学业和祝半霄的骚扰,很快就到了暑假。

人生的最后一个暑假,推脱了一切可以推脱的事,争取到了三周的假期,陈靖阳和宁映白出了一趟国。

这段旅行被宁映白当成度蜜月在朋友圈晒了出来。他们在教堂里牵着手许下终身诺言,在漫长的海岸线上并肩漫步,在盛夏的雪山山脚下比v字作傻瓜情侣自拍。

“你俩这行程,蜜月特种兵啊。”陈靖阳那边的评论区比他俩都没情调。

在没法晒出来的地方里,他们去了宁映白心心念念的裸体海滩,还在位于一千多米海拔的酒店浴池里,背靠着皑皑雪山和青绿的针叶阔叶林尽情地性交。宁映白改不掉拍裸照的坏毛病,每到一个新地方就要留下带着当地风土人情的裸照。她还思考过在他国之境露出的风险几何,想到搞不好要演变成外交事件,就默默地在酒店阳台拍完走人。

旅行的最后一站在国内,伍佰在x市的巡回演唱会。二人提前就买了前排的票,跟着几万观众一起嚎“浪窝把你心儿灾下……”,自助完成了一场演唱会。

宁映白又蹦又跳地,好不激动。散场时被人潮踩掉了一只鞋,她干脆把另一只也拖了,光着脚走在路上。

“我怎么感觉你就特别适合唱伍佰的歌呢?没调也算调吧?”她打趣着陈靖阳,在演唱会的环境里真听不出他走没走调。

“不行,伍佰的歌只有伍佰唱才有那个味道,一定得要那个嗓音和那个口音。”一晚上下来陈靖阳的嗓子也是有点哑了。

“噢,怎么说,我还以为你会在婚礼上放伍佰呢?”

“你觉得我会放哪首?”

“《泪桥》或者《与你到永久》吧,感觉还挺合适的,你往那么一站,把司仪的麦一抢,全场来宾都跟着你一起唱了,那场面特傻逼。”宁映白不喜欢去别人婚礼,回忆了一下小时候去的老妈同事的无聊婚礼,再替换成他们那一干蠢货同学,和陈靖阳唱啥啥变调的歌声。

“行,那就两首一起放。”陈靖阳哼两句《泪桥》的高潮,心情大好,“那啥时候婚礼啊?”

“你来真的?大马路上求婚么?”宁映白回头看了一眼和他们一样在返回酒店路上的人群。

“我老早求婚过了啊。”陈靖阳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那也还是大马路上啊!咱俩只配这种马路牙子爱情么?”

“不是!就在教堂的时候我也说了嘛!”原来俩人的脑回路有了偏差,“咱俩不是不结婚吗,在哪里求婚真的有所谓吗?”

“有……吧。哎呀得了,说着玩的,找个地方买双拖鞋穿回去吧。”

“这附近哪有店啊?我背你回去?”

“你都说没店了,走到能打车的地方都还有半小时呢。你不嫌我重我还嫌颠簸呢。”散场演唱会的体育馆外经过了交通疏导,只能绕着远路走。

“上来呗,真走半小时你的脚也破了。”陈靖阳蹲下,宁映白说了一句“受不了”也就上去了。

“感觉周围人都看着我呢,有点丢人现眼。”

“你马上也要成为目光中心啦,提前习惯一下。”

“唔。”

“姐。结不结婚的问题,我还是想过的。”既然说到这个了,陈靖阳也就放开说了,“你说你不想结婚,我是无所谓吧,咱俩能在一起就不在乎那个形式。我问了律师,国内的婚姻关系本质上还是财产关系,对于我们这种不要小孩的情侣,也不好说是在保护谁的权益。就看你怎么想的了。”

“哪来的律师?你不会是问吕小萌吧?”

“是真的律师啊!我也不止吕小萌一个学法律的同学啊!”

“说得也是,我一个穷得叮当响的学生还没想过自己的财产问题呢。我可以直接写遗嘱把钱都给你吗?我的社交平台账号也全归你了,没别的东西了。”

“怎么上来就遗嘱啊?”

“人固有一死嘛,不谈死别谈生离呗。我想哪天我失去意识了,能让你来签字动手术。”

陈靖阳感受到他背负的重量不只是宁映白的那一百多斤。“……好像也有这种制度,我们有空一起问律师吧,选择最适合我和你的方式。”

“知道你也一样不善于表白,想像你的相爱编织的谎言懈怠……”宁映白也唱起了《泪桥》,中间不记得的那句歌词用哼哼糊弄过去,“从此我的生命变成了尘埃……”

“我们离化为尘埃应该还有大几十年吧?”

“说不好呢。”宁映白在陈靖阳脖子上啃了一口,“我上次看到一个案例,说是男的屌太大把女的捅死了,最后判了过失致人死亡,蹲了两年好像。”

陈靖阳差点在平地上崴了脚:“我靠,你说的是这种死法吗?不至于吧!”

“怎么不至于,高潮时候经常觉得自己心脏骤停了呢。”

“啊啊啊!姐你能不能撤回这句话啊!你这让我还怎么做!”陈靖阳抓狂。

三个月后,经过一系列培训和训练,宁映白站上了时锐名下厂牌所租用的剧场。这次演出由几位成名已久的老牌脱口秀演员打头阵和压大轴,中间的部分给几位新人锻炼,能成红花还是绿叶全靠自己造化。

一切的流程看上去都再正式不过,宁映白保持着谢正行的距离,即使她知道这样做也没有太大作用。谢正行为了消除她的顾虑,也不在工作以外与她有接触,即使她不会为此放下一丝戒备。

方姐是时锐派下来带他们这一批新人的专员,她急匆匆地到后台找到宁映白:“谢总进icu了。”

“啊。”宁映白不清楚专门找她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不像方姐的行事风格。

转念一想,谢正行应该还是有交代过方姐多为她留意的,他们之间私下有关于她的意思联络。谢正行一出事,方姐也慌了。

“小宁,谢总说过上台前再找你对一下的,现在是来不及了。”

“哦。没事的,我行的。这些东西事先都对过了的。”宁映白想那货最好死里面不出来了,昨天白天还见此人在招摇显摆,一夜过去了就即将进入太平间。是被撞死的她觉得司机倒了八辈子大霉,最好就是滥交时候被捅得肠子破损内脏破裂。

谢正行真发了一份视频过来,她没看,陈靖阳快进着鉴赏了两分钟就坐马桶上冥思去了,口味一般人承受不来。听说在那之后谢正行就走上了真正意义的不归路,她没有关心。

工作人员提醒她该候场了,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在心里顺了两遍稿子和流程,告诉自己没什么好害怕的,选题和内容都是早就敲下的。

当她在台上站稳,扫了一眼前排观众,看到那两张相似而熟悉的面容,还是抖了一下。

怎么该来的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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