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毛僵失去视觉,脑海里,他看到一轮皎洁的明月,上面刻着‘卍字’佛轮,朝自己撞来,月亮越来越大,他根本没地方跑,意识消失前的一刹那,定格在明月撞过来的画面中。
绿毛僵眼神消失,倒在地上。
周围雾气似乎被什么东西抽走一样,迅速散去。
秦昆发现,雾气散去后,耳畔突然听见了声音,村子里,有个人大声道:“来电咯!”
门口,秦明打着手电,惊疑道:“哥,你怎么在这?找你找了好久!亮子怎么晕倒在地上了?这个人……是大满?”
秦明愕然,刚刚停电,他带着几个姑娘回家聚在一起,赶紧出门寻找秦昆和秦亮,谁知道在村里转了一圈,发现二人竟然在冬雷叔的家里。
雾气散去,秦亮、秦大满躺在地上,睡得很香。
秦昆拿下夹在耳朵上烟点燃,朝着秦明一笑:“刚刚二明说是撞鬼,直接吓晕了,大满也是。”
秦昆拙劣的解释并没引起秦明的关注,秦明严肃道:“哥,不是我开玩笑,真有鬼!我刚刚见到了……”
秦昆和秦冬雷对视一眼,哑然一笑:“二明,别敏感,这世上哪有鬼。”
秦冬雷附和道:“是啊二明,叔扎了这么多年纸人,掺和这么多次白事,根本没鬼的。你这是疑心病。”
秦明焦急道:“哥!我说真的呢!我们刚刚打麻将时,看到了!”
秦昆搂住兄弟肩膀,叼着烟道:“好好好,哥一会陪你们玩几圈麻将,看那鬼还敢不敢来。把亮子背上,回家!”
挥手与秦冬雷作别,秦昆掸了掸风衣上的土,扬长而去。
秦明无奈,背起秦亮,心中嘟囔:又不是我一个人看见了……咋不信我呢。
“冬雷叔,走了啊!没事来我家玩几圈麻将。”
秦冬雷歪嘴一笑:“大过年的就算了,叔这行有忌讳,你们过个好年。”
张家酒席
大年初一到初三,在老家待了三天,秦昆玩麻将输了好多钱。
堂姐秦润赢了小一千,二弟秦明赢了近两千,秦莹、秦青俩上中学妹妹见到热闹好玩,也要上桌,被秦昆先后训斥了一顿,才破例让她们帮自己摸了几把牌。
俩妹妹手气很旺,帮秦昆赢了几百,秦昆给了她们‘分红’完让她们下桌后,赢的钱又输了出去。
大伯秦满堂看了几圈后,心中赞许,就离开了。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秦昆苦大仇深的表情是装的,胡三六九条的牌能拆成单吊八条,有心啊。这次回来秦昆还发了不少红包,再加上输钱,是格外的照顾这群弟弟妹妹。
唯一苦逼的就是秦亮,秦昆输大钱,他输小钱,几乎每次给秦昆点炮的就是他,本来能赢好多钱,结果不赢不输,心中郁闷不已。
……
离开老家,正月初四,该去母亲的娘家了。
外公姓张,住在离老庙镇最近的小镇上,早年是卖豆腐的,手艺很好,只是去世的早,外婆也一样,外公去世后没几年,郁郁寡欢,就随着去了。
张记豆腐,被俩儿子继承,也就是秦昆的大舅和二舅,除此之外,母亲还有一个妹妹,也就是自己的姨妈。
中学时候,俩舅舅家之于秦昆的印象就是有钱,别看是个苍蝇馆子一样的豆腐作坊,起码俩舅舅都有车。
这次跟母亲回来,秦昆是无可奈何,几年前因为被嘲笑,妹妹秦雪拿酒瓶给几个表哥开瓢的事,差点让母亲被张家除名,母亲跟自己家的兄弟姐妹关系都非常好,只可惜被秦昆几个表兄妹的关系影响,一直耿耿于怀,以为自己没把孩子教育好。
缓和了几年,关系才修补过来,今年秦昆一家来了后,大舅很热情,带着二舅、姨妈以及家里人,去镇上的酒楼包了席。
“昆子,这几年也没见你回来,今天跟我好好喝一顿。”
大舅有些富态,做了一辈子豆腐,人白净细腻,和豆腐相似,外号也被叫做‘张豆腐’。
舅甥关系之于秦昆,比较另类,秦昆大舅的性子很软,和善腼腆,秦昆却刚的可怕,中学闹了很多事,县里有名有姓的混混,还害的仇家找过豆腐店的麻烦。
不过秦昆辍学后,那些仇家就不敢来了,社会闲散人员这个身份,比一个中学学生威慑力要大得多,秦昆随时随地都能找他们的麻烦,谁还敢惹秦昆的亲戚。
所以在一段时间内,张豆腐一家人很苦恼,又想急于和秦昆撇清关系,又顾忌外人的议论,他们其实不想沾秦昆这个麻烦。
席上,好久不见的三个表哥,看着秦昆时,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秦昆今天是开车来的,大奔的标志,酷炫的外形,这车很贵,他们也很嫉妒。
一个小混子混出了名堂,能把兢兢业业、正经学习的人气的疯掉,尤其是现在自己还比不上他的时候,三个人的眼神都带着一股酸意。
喝酒,大多为了聊天助兴,秦昆不好这口,但把人胳膊扭断,导致辍学那次,家里没钱给人赔,是大舅支援的,这是别人给的里子,自己不能不给面子。
秦昆端起酒杯笑道:“好啊大舅,好久不见你了。”
大舅开心饮下,撺掇着儿子:“小波,跟你弟喝一个。”
秦昆的表哥,闻声举杯,表情有些不自然,秦昆和他也走了一个。然后是小舅、姨妈一家。一圈人喝下来,明眼人都发现,这次酒席的主角就是秦昆,几个亲戚,以大舅为首自然是冲着秦昆来的。